通報之人,並非南雲,而是溶月閣裏別的丫頭。
南雲像這樣不與我打招呼出去,已不是頭一回,回來問她,也隻說是給溶月閣裏置辦些東西,或是遇到了哪個宮的宮女,多說了兩句。
她知道我不會罵她,而我也正好對她更加放任,以盼著能從她身上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讓她們進來吧。”
我不大在意的隨口說著。
這內侍局的人,不去奉承新冊封的皇後,倒是忙著往溶月閣裏送人。
“奴婢荷心,奴婢嫣容,叩見貴妃娘娘!”
聽著跪在下麵的兩人各自報著自己的名字,我的心中一動,不由將手裏的書冊放下。
嫣容?
難道,這便是易佑軒的安排?
聽她的聲音,我依稀記得,她就是我在王府時,對我照顧有加的女子。
我雖心中驚訝,表麵卻依舊淡淡的。
“都起來吧。”
兩個人隨著我的話站起身,我認出那個自稱嫣容的女子,正是易佑軒的貼身侍婢。
見她隻是恭敬的與身邊的荷心一同朝我笑著,我也會意的隻是打量著兩人,點點頭。
“你們兩個,倒是生得標致,聽說,你們精通琴技?”
“奴婢多謝貴妃娘娘誇讚,奴婢兩人隻是略懂音律,不敢說精通。”
“如此,那麼誰先彈上一曲,讓我一飽耳福?”
我目光掃過兩人,朝剛才回話的荷心道:“不如就你來吧。”
“是,奴婢遵旨,奴婢就獻醜了。”
這個荷心,果然是有些底子的,隻是我不知,是否她來溶月閣,也是易佑軒的安排。所以,我故意冷落嫣容,以免叫人生疑。
一曲彈罷,我立刻笑著點點頭。
“清新流暢,好一首’陽春白雪’,賞!”
我不禁點頭稱讚。
“奴婢多謝娘娘!”
“往後有你們陪我,當真不會覺得悶了。”
南雲將燈點上,倒了杯茶給我,放在我的手邊。
“皇上的心都在娘娘身上,連練琴都為娘娘找了伴,也不枉費娘娘為皇上徹夜彈琴。”
我依舊沒有問她今天下午去了何處,而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撥著琴弦。
琴聲斷斷續續,我微微蹙著眉。
“奴婢雖不懂琴,不過奴婢卻感覺娘娘的這首曲子比平日裏彈過的略顯生疏。”
“這支曲子,我隻偶然聽教我彈琴的先生彈過一遍,連完整的彈下來都做不到,又怎能算得上生疏。”
“既然如此,敢問娘娘,為何偏偏還要彈這首?”
“能讓人過耳回味的,自然是好曲,隻可惜我沒有機會再聽一遍。”
“娘娘命人將先生請來,不就好了?”
我搖搖頭,“先生早已故去,不知今時,還有誰會這曲子。”
我將手搭在琴身上,兀自歎了口氣。
“娘娘怎麼忘了,溶月閣裏,不是剛來了兩個會彈琴的丫頭!”
“是啊。”
我一扶額角。
“我真是糊塗了!說不定她們兩個真的會呢。”
“那奴婢這就喚她們過來。”
“等等。”
我忙將她叫住。
“兩個人一起太吵,我又已知道了荷心的本事,這回,就叫嫣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