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皇上。”
溶月閣裏，雖有嫣容與荷心還在，可自從去暴室見過南雲，我總是時常愣神，也無心再彈琴。
大概是因為夏兆暉兵敗之事，易初桓已經幾日不曾來過溶月閣。
“不泡杯茶給朕麼？”
男人進來，便徑直坐在椅子上。
他每次來，我都隻是恭敬的迎著，不討好，亦不拒絕。而他對我倒也不曾有過什麼要求，大多待不住太久便回崇華宮去，或隻是攔我入眠。
“臣妾這裏，沒有皇上要喝的茶。”
“那就泡一杯你常喝的。”
他很隨意的抬眸看著我，可我在對上他目光的那一刻，瞬間將視線移開。
“是。”
我轉過臉去，取過茶碗，斟了些才泡好的九曲紅梅，隻是不知，為何我的手在微微發抖。
“皇上請。”
我將茶碗遞到男子麵前，他未接茶，卻順勢將我端著茶碗的手輕輕握住。
心中一慌，裏麵的茶水險些灑了出來。
“還是這個味道。”
易初桓微眯起雙眸，似是在嗅著茶香，半晌，才低低吐出一句。
見他將茶接過，我立刻將手抽了回來。
他倒也不理會我，自顧自的喝著，然後緩緩放下。
“三日後，朕親赴曆陽城。”
琞國當真無人可用了嗎？
才聽他開口，我率先想到的便是這個。可是除了夏兆暉，據我所知的琞國名將並不在少數，尤其是易佑軒亦更是能征善戰，可這次為何他偏偏要禦駕親征？
“這是國事，皇上不必說與臣妾的。”
“這是國事，也是家事。”
男人看著眼前某處，輕輕道出。
“你的夫君即將遠赴沙場，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皇上吉人天相，定會凱旋而歸。”
“是麼？”
易初桓挑眉一笑。
“你心裏，就沒有半分掛念朕？”
“既然是掛念，自然要放在心裏。”
“朕的愛妃，越來越會討朕開心了。”
男人似笑非笑，緩緩站起身子。
“可是朕，卻放心不下你啊！”
他側過身子朝我望了過來，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不如你就隨朕同行吧。”
聽著他的話，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望向他，可是他卻鄭重的很，絲毫不像在開玩笑。
“臣妾一介女子，怎可隨軍出征，再說，臣妾也怕拖累皇上。”
“朕記得，你在大漠時，不止上戰場，還有膽子與朕為敵，是不是？”
“皇上折煞臣妾了。”
“有你在朕身邊，為朕出謀劃策，朕還怕晉王不退兵？再說——”
男人頓了一頓，如試探般的瞧著我。
“你不想知道，晉王是誰嗎？”
我的心頭，倏地一動，臉上表情細微的變化，並未逃過男人犀利的眼睛。
易初桓不急不惱，隻是若有深意的笑著。
“朕，會讓你知道的。”
——
男人銀色的鎧甲，在晨光的映照下，閃著熠熠光輝。
這是我第一次，瞧見易初桓一身戎裝的模樣。而我，亦是將如水長發高高盤起，看著不遠處的男人手持佩劍，站在高高的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