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易初桓說罷,率先走下城樓。
照今天的樣子看來,想在短時間讓司馬元瑒退兵,並非易事,而且稍有不慎,這曆陽城隻怕會步了宣城的後塵。
“你先回去。”
男人表情凝重的瞧了我一眼,待夏兆暉回城,直接與眾人一道去了議事廳。
依今天的形勢看來,司馬元瑒怕是不破曆陽城誓不罷休,何況,我又深知他的性子,他若不複晉國江山,斷不會撤兵。
待易初桓回到房間,我看著他比平時略顯嚴肅的神情,想問,卻又不敢多問。
“你想說什麼?”
他的語氣,並不像他的表情那般深沉,甚至有一絲玩味在裏麵。
“臣妾隻是隨軍侍奉皇上,不敢過問政事。”
多說不如少說,少說不如不說,我幹脆不提這戰事了。
“你想問朕,有多大的把握退兵?”
不想,我雖沉默,他卻依舊能夠猜得到。
“臣妾隻願皇上能盡快退敵還朝。”
“退敵還朝?”
男人重複了一遍。
“你可知道,朕若取勝,斷不會留下司馬元瑒的性命,這樣,也可以嗎?”
“皇上乃明君,既然對方肯降,臣妾以為皇上是不會濫殺無辜的。”
“濫殺無辜?”
易初桓微仰著頭,唇角溢出冷笑。
“你知道什麼叫濫殺無辜?”
男人的眸光中,瞬間迸發出濃濃恨意。
“朕,親眼看著司馬氏殺了朕的父皇母後,殺了宮裏上下數千人,就連正懷著孩子的妃子也不放過!你說,與他們相比,朕這樣,也算濫殺無辜嗎?”
易初桓的臉色頓時更為蒼白,薄唇緊緊閉著,連呼吸都變得危險起來。
我終於明白,他的性子,為何這樣陰晴不定,甚至有些極端。
“司馬德文已死,況且皇上已經奪回江山,那些終究都是過去的事了,皇上就不要再因此而惱了。”
“那今天的事呢?”
“今天的事?”
我倏地一愣,疑惑著抬眸看著麵前的男子。
易初桓陰陰的盯著我,“你別忘了,你是朕的人,司馬元瑒的那些話,足夠朕剮了他的!”
聽著他的話,我隻覺得脊背發涼,可表麵上卻隻得強裝鎮定。
“怎麼不說話?難道他說的那些,正是你心中所盼麼?”
“皇上這是說的哪裏話!”
我當即將他否定。
“難道別人說什麼,皇上都要聽嗎?若是這樣,那昨天晚上夏將軍的話,皇上是不是也要相信?”
不知有多久,我都沒有再頂撞過他,一股腦兒的說了這麼多,連我自己都覺得詫異。
我悄悄的瞄了男人一眼,生怕會將他觸怒。
可是我等來的,確是男人的嗬然一笑。
“這,才是朕的小魚兒啊。”
男人斜睨著我,眸子微微向下彎著,我才覺得舒了口氣。
一連幾日,琞晉兩軍依舊僵持不下,除了傷兵越來越多,並未見有取勝之機。
若照此下去,司馬元瑒並不占優,而且糧草補給也會漸漸成為問題。
隻是一連幾仗,都沒有看到蘇紹昀的身影,心中納悶,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