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元瑒的情緒，並沒有如他的語言那般激動，相反，而是極為平靜的說了這些話。
此時此刻，我隻覺得，他的手隻要稍一用力，我便會如飄絮一般倒下去。
他的脾氣，我是了解的，如今我說什麼，都是徒勞，能做的，也隻有不去激怒他。
“怎麼不說話？”
男人凝望著我，漸漸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眉間閃過一絲似恨似怨笑意。
“你寧可死，也不願跟著我？”
他的眸光如劍，逼得我無路可退。
“一定……非要……這樣嗎？”
我艱難的問出，聲音已有些沙啞。
然而當我覺得自己呼吸越來越費力的時候，男人的手指卻倏然一鬆。
“你走吧。”
司馬元瑒的手，慢慢垂了下去。同時我也聽見身後的車馬緩緩行進的聲音。
我詫異的望著他，而他的眸光卻移到了別的地方。
他，到底還是沒有為難於我。
我看著男人堅毅的臉龐，心中忽有一種錯覺，今次一別，也許，再難相見。
不見，也好。於他，亦於我。
這個時候，說一句保重，似乎顯得太過多餘。我最後望了司馬元瑒一眼，決然的回過身，此時，琞國的人馬已經行至我跟前。
我沒有再回頭，徑直走向易初桓的馬車，車上的男子看見我，朝我伸出了手。
馬車終於再次起動，我知道司馬元瑒就在車外，可我卻沒再掀車簾，任憑易初桓挽了我的手，駛進曆陽城。
與易初桓預料的一樣，司馬元瑒很快退了兵。
我站在城樓上，望著下麵空曠的沙地，那裏安靜得好似不曾有任何征戰過的跡象。
“我們也該回去了。”
身邊的男子，輕輕攬過我的腰。
有多少年，我沒有感受到這般踏實，隻是我心裏最想要的，他真的能夠給我嗎？
——
“王兄，你先不要急著回大漠好不好？”
當我們都已收拾妥當準備回京時，我看著赫連昱，心中忽然十分不舍。
“你們都已平安，我也該回去了。”
“可是——”
“錦兒說的，也正是朕想說的。”
聽著易初桓的話，我不禁轉過頭，驚訝而感激的望著他。
“單於救了朕的命，朕豈能失禮，不如就請單於一同歸京，兄妹小聚，也是好的。”
“是啊王兄！”
我見易初桓開口，忙接道：“王兄和我回去，順便帶些書畫回大漠，豈不更好！”
赫連昱終是沒有再堅持，笑著點頭道：“那好吧。”
見他首肯，我不禁笑了出來。
“王兄，雙兒和蘭芷可好？母後可好？”
回京的路上，我便與赫連昱一起，騎起了馬。易初桓重傷初愈，不適於長途顛簸，便一個人坐了馬車。
“她們都好，隻是聽說你出了事，都擔心不已，尤其是小妹，差一點跟了我來。”
我聽著，心裏頓時覺得暖暖的。
知道她們一切安好，我的心裏也算踏實，隻是唯獨不知彩玉的下落如何。
自從那****受司馬德文威脅對我動粗之後，我便再不曾見過她的麵，與她多年情分，我終是怨不起她來。如今，也隻盼她能和司馬元玘一樣，過自己的生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