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話一出口,我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是這般哽咽。
“錦兒?”
易初桓似是不放心,又喚了我一聲。
我未作理會,而是穩了穩神,走到桌邊倒了一杯九曲紅梅給他。
“好香的茶。”
男人接過茶碗,輕嗅了嗅,才緩緩喝下。
從什麼時候起,他除了碧潭飄雪,也肯喝別的茶了?
“皇上。”
隨著一道喚聲,我看見陳敬進來,恭敬朝男人道:“啟稟皇上,鳳祈宮差人過來,想請皇上過去一趟。”
“告訴他朕還有事,就不去了。”
“是。”
看著陳敬退了出去,我不由朝易初桓道:“你真的不去嗎?”
“不然呢?”
男子的臉色頗有些不悅,反問了我一句。
“可是,夏兆暉尚在天牢,你不該和她說清楚嗎?”
“通敵叛國是誅九族的事,朕不追究,已屬寬容,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見他臉上已有些慍色,便也不敢再多說。
“錦兒。”
易初桓忽然牽了我的手,剛才的薄怒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柔聲細語。
“朕知道你擔心什麼,如今有朕在,誰也不能再動你半分!”
我想,如果不是易初桓在溶月閣,夏曼寧她怕是早已親自來求見他了。可易初桓仿佛是故意將她避開,除了早朝,一直與我一起不曾離開半步。
——
“啟稟皇上,鳳祈宮又派人傳話過來了。”
自夏兆暉被關進天牢後,夏曼寧頻頻命人來請易初桓。她難道不知,易初桓是鐵了心的不想見她嗎?
夏曼寧遲遲不肯來溶月閣,不過是不想在我麵前失了麵子。然而即使是她親自來請,他也不一定就會見她,又何況隻是傳話。
說到底,她,當真是不了解這個男人的。
“鳳祈宮再來傳話,你回了就好,不用再來告訴朕了。”
“是。”
“錦兒。”
“嗯?”
陳敬才出去,易初桓便轉向我。
“今日早朝,有許多瑣事令朕煩心,你去給朕彈支曲子吧。”
“好。”
我並不多問,而是坐到瑤琴邊。
因為我知道,令他煩心的,並非政事,而是夏兆暉。夏兆暉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會心安。
我彈的,正是我曾與他合奏的那支曲子,隻是我將曲子稍作改動,聽起來便不再那麼悲傷。
“這首曲子,是母後在時經常彈起的。”
男人一手扶著額角,緩緩道出,眼角眉梢,陡然劃過一絲哀傷。
我沒想到,自己竟無意觸碰了他的傷心事。
“接著彈吧。”
我才想換支曲子,卻被他看穿了心思。
“這曲子原本就是歡快的調子,是朕,讓這曲子變了味道。”
“皇上!”
易初桓正閉著眸子靜靜聽著我的琴聲,陳敬忽然急急進來。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她——”
“不是跟你說過了,朕不去。”
男人被擾了興致,語氣中略帶幾分慍怒。
“出去!”
陳敬聽著,連忙將腰又低低的彎了彎,“皇上,皇後娘娘她,現在就在溶月閣外麵,求皇上見她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