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雙緊緊的摟著我,聽我問出,反而哭得更凶了。
“雙兒?”
見她這副樣子,我的心也跟著亂了起來。
女子哭得是那麼悲切,單薄的身子也跟著微微顫抖。
她這樣子,莫非是……
“雙兒?”
“他,已經不是他了!”
赫連雙抽噎著,喃喃念道,仿佛是積壓了多日的情緒,終於釋放了出來。
她就這麼抱著我,直到哭聲漸漸轉為低泣。
“姐姐……”
赫連雙慢慢放開了我,眼角還掛著淚痕。
她看著我,似是有許多話要說,隻是躊躇了許久,終是嗬歎著搖搖頭。
她沒有再說什麼,我亦沒有多問。
外麵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我倆守著一盞燈,淡淡的聊起過去的事,直到她在我身邊和衣輕輕睡去,我依舊毫無睡意。
取過繡了一半的肚兜,我才繡了幾針,便又放下。
猶豫片刻,我挑了一塊還算樸素些的布料,剪成了平安符的形狀,然後在上麵畫了一朵海棠花。
當我將那朵花繡好,天色已經微微亮了。
我輕手輕腳的換好衣服,收拾東西的時候,還是將赫連雙吵醒。
“姐姐?”
女子揉了揉眼睛,一骨碌坐起來。
“姐姐一夜都沒有睡嗎?”
她大概是昨晚哭得累了,一夜睡得還算安穩。
“嗯,雨聲有些吵。”
“姐姐要和他走了?”
女子的眼裏,劃過一絲失望。
“雙兒,幫我把這個轉交給他吧。”
我將連夜繡好的平安符,遞到赫連雙麵前。
“這是什麼?”
女子接過來,反複瞧了一遍。
“是平安符?”
“嗯。”
“姐姐為什麼不親自交給他?”
“有些人,相見不如不見,既已知對方安好,便足矣了。”
“姐姐!”
赫連雙不解的看著我,忽而開口,“姐姐真的如此絕情嗎?!”
“你不願幫我,就算了。”
我淡淡說著,別過頭,便要轉身。
司馬元瑒這些年的經曆,已經足矣讓他用一生去忘記,我既然不能給他什麼,便不可與他再相見,給他徒增煩擾。
“姐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嗎?”
見赫連雙將手裏的平安符緊緊握起,我對她笑笑,轉身推開房門。
雨已經停了,院子裏,易初桓正在外麵等著我。
“姐姐!保重!”
當我已經騎上馬背,忽聽後麵傳來女子的聲音。
我回過頭,看著赫連雙略晚的跑出來,正朝我揮著手。
“保重!”
我回給她一個盡量明媚的笑容,轉過身,輕靠在男子身上。
“困了,就睡一會兒吧。”
馬兒行的緩慢,易初桓輕挽韁繩,將我緊緊環在懷中。
我嗅著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心裏無比踏實。
才閉上眼睛,便聽一陣鍾聲幽幽入耳。
我不由睜開眼,朝那聲音來源處尋著。
不遠處,是一座古樸的寺廟,幾縷青煙自廟宇間嫋嫋而出。
此時此刻,自男人身上傳來的暖意包裹著我的全身,能讓此生改變的,不過是百年後,那一朵花開的時間。
但憑我心,迎浮世千重變,別問是劫,是緣……
——
【正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