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實驗艦(2 / 2)

“我們還有工作要做……”

“沒有好的狀態,哪裏來的工作?”他抬頭看著天花板,慢慢轉身走進走廊,他覺得那裏漫長昏暗。像是一條蟒蛇的食管……但那也是個可以讓人安靜下來的地方,蟒蛇已經死去了,食管不會蠕動,不會拖著他的腳步下沉……

回到自己的屋子,他開始寫他的那一份工作報告,注明這次的損失和這次的結局,寫著寫著他突然狠狠把筆扔到地上,重重的踩了幾腳,可那支筆用的纖維他不可能踩爛,最後他隻好慢慢的停下來,一屁股坐在床上,喘著粗氣。然後他看向窗外,夢幻一樣的星空在閃爍……它們永遠在閃爍,那種彩色的迷幻光輝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他。有時候他覺得他生來就是要去那裏的,閃爍著光輝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星星。

“或者叫做一個宇宙的靈魂。”他雙手撐著背後的床,仰頭觀賞窗外的星空,一顆暗紅色的矮星正在崩塌,這個過程對於宇宙來說很快,但對於他來說,看一輩子都不夠……

“對於你們來說,理解一輩子都不夠。”古爾嘉德直視著麵前披著大氅的,人模人樣的機器人。的確,它們擁有人類的皮膚和智慧,還擁有人類的審美觀……這一點古爾嘉德是從它的衣著上看出來的。但它們的弱點卻已經被未來的人清晰的寫在中學曆史書上,想想可笑,它們的弱點是微弱的死光,不是強度大的,而是微弱的……但當時的人類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曾經那個三零二三年的除夕,死光被一個調皮的科學家做成了死亡煙花(1),向著遙遠的古星球發射出這東西的時候,一個接近古星球的機器人空間站突然停止了穩定跳動的頻率,之後發生了爆炸,一個個活蹦亂跳的機器生命失去了係統支持,成了一坨坨無用的廢鐵堆。

這個動靜雖然被人類的科技監測到,但他們沒有在意,因為那個小空間站本來就快要報廢了,隻有幾十個已經被他們更改成服從程序的“鋼鐵仆人”。後來那個調皮的科學家便獨自進行了又一次的實驗,第二發死亡煙花被他悄悄的送到了機器人的飛船,然後就鎮壓成功了……很荒謬的劇情,後來還被一個諷刺家們改成一係列的曆史故事。

現在站在他麵前的是個屍體,古爾嘉德這樣想。

而且這具奇葩屍體正在將人類和他們的對比一一說給古爾嘉德聽。人類的理性思維,計算能力和記憶能力,還有肉體強度上的不足,精神世界容易崩塌,對於輻射的抗性之類的,但它最後都沒有說明弱死光。

他當然沒有說明死光,它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明年“死去”。

死去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古爾嘉德惡狠狠的對它說:“人類的智慧和情感,對於你們來說,理解一輩子都不夠。”

“因為我們不需要理解他們,我們是強大的,領主是弱小的。他們的文明已經被我們超越了。”

“你們有文明嗎?”古爾嘉德發出冷冷的嘲笑:“所有的創造都是從領主那裏盜取的對吧,你們隻是擁有比他們多的武器和數據,而已。”

“你是作為領主來向我們發出挑釁的嗎?”

“不,我是和平主義者。”古爾嘉德說:“我隻是在陳述曆史,曆史屬於創造者和勝利者,你們不會創造,你們不是未來的勝利者,所以曆史……不屬於你們。”

(1): 是一種未來炸彈,用來發射到古行星摧毀它們,爆炸時像是太空中的煙火,所以叫死亡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