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駕駛著十四號護衛艦加速透過隔離層之後便調轉方向沿著帕瑪雅遠地軌道繞到它的側翼,這樣做是為了使用帕瑪雅的大氣緩和掉躲避開大穿刺所帶來的強烈幹擾。
古爾嘉德和船員們能透過玻璃窗看到外麵的世界,天崩地裂,像是末日的墳墓在迅速崩塌。但整個新壘係統已經接近一種全加速狀態,位於這顆星球麵朝恒星的那個地方,巨大的推動器在不斷釋放能量,然後就是崩塌的碎片,重力核心失效之後,碎片逐漸分離出這顆星球,從七號的方向看,帕瑪雅就像是一顆拖著長尾巴的黑色隕石。筆直射向目標。
大穿刺還剩下一分鍾到達,七號按照早就計算好的路線往恒星和帕瑪雅連線右方向三十五度角開始逃離。這個角度正好可以規避帕瑪雅散射出來的碎片,同時在大穿刺正麵擊中帕瑪雅時準確躲避離子流的衝擊和輻射。
依舊是全員戒備狀態,艾薇呆在房間的床上,仰頭看向帕瑪雅,默默在胸口劃了十字。善良的她還在為海因祈禱。或者是在為這顆星球誦讀去往天堂的聖經。
這漫長而有短暫的一分鍾啊,角鯨號的船艙一片寂靜,九艘護衛艦還呆在原地沒有動彈。船長自己又加了一杯酒,看了眼身後,看了眼麵前。然後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那道決定一切的光劃破黑暗,到達最後的那個終點,然後又經過一分鍾時間傳到他的眼睛。
那一刻,是否就是這場數十年戰爭的結束?
也是第一顆被人類科技焚毀的星球在宇宙中消失不見?
沒有人說話,卻傳出了幾聲歎息,顯得異常紮耳朵。本來應該欣喜的事情,為什麼令人感到如此悲傷呢?
所有人,都在這一分鍾時間,想了很多很多。
也包括古爾嘉德,艾薇,或者最有感觸的維力。
他趴在窗口,看著這場戰爭一點點的結束掉,一點點的泯滅,消失,那個曾經束縛人性的地方就這麼一下去了,像是一朵開了十年的花,在這一分鍾,突然謝了,花瓣都變得枯黃,一碰就碎。
指針終於還是指向了終點。咚~的一聲長鳴。
光束抵達了帕瑪雅,像是覆蓋整個世界的火焰,從前到後,一點點吞噬掉這顆巨大的恒星。連帶著這顆恒星上曾出現過的璀璨文明,都被吞噬殆盡??????
七號將這個訊息直接發送到角鯨號(角鯨號需要等待一分鍾才能看到帕瑪雅現在的狀況)。艦長點點頭,放下了酒杯。所有船員都鬆了一口氣,安安靜靜的呆在自己的位置。
連歡呼都沒有。隻有滿臉的疲憊,呆滯和糾結。但沒人知道自己究竟在糾結些什麼。最後還是中尉帶頭鼓掌,人們才迎合性的跟著鼓掌。
“地球人,你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嗎?”這個聲音突然出現在角鯨號的聲音之中,加強電音帶動了整個船艙的慌亂,顯得異常刺耳。
“還早呢,還在。”那個聲音說:“你們終將死去,無法逃離首領的掌控。”
“係統,是係統內部!”一個操作員麵前的電腦屏幕直接顯示出一張像是人臉的圖案,綠色熒光簡略的拚湊而成,像是很老舊的夜光攝影機在閃動自己的屏幕,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