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生子》中的隱喻分析
文學研究
作者:趙鑫
摘 要:《土生子》是黑人作家裏查德·賴特的成名作。本文從《土生子》隱喻的角度進行分析,透視黑人的生存境況,深入剖析主人公的內心世界,旨在揭示主人公犯罪活動與社會製度內在的聯係。
關鍵詞:種族歧視;隱喻;社會製度
[中圖分類號]I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2831(2011)06-0212-3doi:10.3969/j.issn.1006-2831.2011.02.058
1. 引言
裏查德·賴特(Richard Wright)是20世紀美國傑出的黑人作家,他以深刻的筆觸和充滿激情的描述再現了掙紮在貧苦、恐懼、恥辱和仇恨中的黑人生活情景,憤怒聲討了種族歧視現象和種族隔離政策。他是美國文學史上第一位贏得大批白人讀者的黑人小說家,也是繼蘭斯頓·休斯之後又一位獲得廣泛承認的黑人作家。他的成名作《土生子》不僅在思想上開黑人“抗議小說”的先河,而且被認為是黑人文學中的裏程碑。小說以20世紀30年代的芝加哥為背景,描寫了一個家境貧寒的黑人青年別格·托馬斯因無意中殺死富有的白人小姐瑪麗·道爾頓而被判處死刑的故事。別格這一黑人形象的出現震撼了白人讀者。20世紀20年代美國出現了一場影響深遠的、“哈萊姆文藝複興”或稱“黑人文藝複興”。這場運動的一大特點是“否定過去文學創作中那種俯首帖耳、逆來順受的湯姆叔叔型的形象,要求在文藝創作中樹立新黑人形象。裏查德·賴特代表作《土生子》別格的形象就是在這個運動的影響下創作出來的”(董衡撰,1988:234)。別格以暴力反抗的形式而非忍辱負重的形象出現在大眾和讀者麵前。盡管他的暴力行為引起了白人社會的注意,但換來的不是承認而是死亡。這種悲劇性的結局是黑人在種族歧視盛行的社會所無法避免的結局。那麼黑人的出路到底在哪裏?作者並沒有給出答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犯罪看似偶然,卻有著深刻的社會與曆史的必然性。黑人的暴力反抗無疑使得白人對自己所生存的環境憂心忡忡,進而深刻反省種族歧視所帶來的深遠影響。
2. 作品的隱喻分析
“文學的意義與功能主要呈現在隱喻和神話中。人類頭腦中存在著隱喻式的思維和神話式的思維這樣的活動。”(雷·韋勒克、奧·沃論,1984:209)在《土生子》這部小說中,老鼠與白貓兩個意象形成互為隱喻的關係。
別格生活在黑人區非常肮髒狹窄的環境中。黑人區穿梭的老鼠隱喻著黑人的生存環境。在小說開始,別格就在家中打老鼠。讀者從中可看到別格的聚精會神、急中生智以及天生的指揮才能,並最終戰勝了狡猾的大老鼠。在他生存的環境中,老鼠與他爭奪著生存空間。對於別格來說,他必須與其發生正麵的衝突,用實際的行動來解決問題。從生存的層麵上看,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在這種具有確定目標的作戰中,別格是聰明的、智慧的,甚至比大老鼠更為狡猾。然而在他所生存的社會中,種族歧視的普遍存在,使他自己成為這場無形網下的大老鼠,沒有更廣闊的生存空間,沒有政治權利,又因經濟條件的限製不能接受與白人同等的教育,他們成為白人眼中天性野蠻,動輒殺人強奸的人群。他就像穿梭在黑人區的大老鼠,黑人社會與白人社會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他的生存空間與大老鼠的生存空間是一樣的,除了反抗、暴力,剩下的隻有死亡。自由自在的生存、生活是人的生命體與生俱有的感情。別格渴望自由與平等,他說:“上帝,我真想在那邊天上飛(開飛機)”。他渴望自己飛翔,享受生活,在沒有壓抑的空間中自由自在穿梭,但同時,憎惡與仇恨、平等與自由、壓抑與反抗等矛盾心理造成了別格內心的敏感。他的母親並不能理解別格,隻是用咒罵來訓斥他:“他瘋啦,瘋得像個傻子,像個黑鬼,簡直不像人”。在母親的意識中,已經把黑人等同為傻子、瘋子。這種白人對黑人的歧視已經成為母親心中一種習以為常的觀念,她在潛意識中已被白人文化所同化。母親是種族歧視的受害者,她沒有反抗意識,沒有身份意識,在痛苦中煎熬,對現實又無能為力,隻能用白人的《聖經》奴役自己的思想與精神。別格與母親是不同的,他是反抗的。因為沒有機會受到更多的教育,他不明白更深的道理,也找不到生活的真正答案,但是別格清醒地認識到這樣的身份差別——白人與黑人、有錢與沒錢、有機會與沒機會、有選擇與沒有選擇的差別。而往往沒有選擇、沒有自由願望的追求會加劇個人走向絕望,走向末路,走向極端。在他的意識與行為中,總是存在著一種絕望的心態:“他是有一天要發泄的或是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