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凡冷笑道:“邪靈偏要頂一張佛菩薩的臉,真有諷刺意味啊!”
邪靈卻哈哈大笑:“一切眾生,本就是佛。我與陰陽二氣本是一體,比起你們這些胎生的蠢物,原本就更接近佛的境界。”
俞凡雙手結印,又是一聲冷笑:“是嗎?既然你更接近佛,那我就成全你,直接送你上西天吧!”
說完,大喝道:“天地無極,道法無邊!”右手一彈,指甲縫裏的紅硝倏地彈出,射在中央宮的土壤上。
他在紅硝內注入了自己的法力,“轟!”,一聲巨響,雄黃酒的法力被激發出來,異香飄飄蕩蕩,人聞上去沒什麼,但邪靈可受不了,它捏住鼻子,罵道:“熏死我了!”身子一搖,像個巨大的鬼魂一樣,雙腳懸空,完全脫離了空桑。
“疾!”俞凡單手接了一個八卦印,揚手飛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六雷破妖符。
道門神法,引封妖之雷,專斬邪靈。
咒語念完,符膽線條倏然亮起,世間第六雷,妖雷被引動,不過並非從天而降,而是從地麵九宮格的十六個節點發出,就見每個節點上均鼓起一個光球,繼而化作一道道顏色各異的妖雷,陸續打在邪靈身上。
邪靈猝不及防,肩膀、腦袋、胸膛皆被打裂,冒出一道道陰氣,它狂吼連連,猛地揮動巨拳,淩空惡狠狠朝俞凡擊去。
邪靈距離俞凡足有十米遠,饒是如此,一股狂暴的邪靈之力,海浪一樣狂卷而來,力道還沒到,一道空間封印就把俞凡和妙希牢牢罩住。
俞凡思慮周全,早留了後手,雙掌一翻,凝聚全身修為,兩記掌心雷擊出,“轟!”,兩股法力如兩塊全速飛行的巨石,在空中悍然相撞,這邪靈的修為實在厲害,俞凡咬緊了牙關,隻感到渾身骨骼劇痛鑽心。
但這兩記掌心雷也將邪靈震得不輕,它行動一遲,剩餘的七八道妖雷又結結實實打在身上,胸口洞穿,雙臂被劈下,腦袋也掉了一半,但化生之物若不徹底消散就不會死,它絕望地吼了一聲,俯身又朝空桑仙門鑽去。
“還想附我師父的身!”妙希對空桑敬愛無比,怒喝一聲,飛身從俞凡左側掠過,踏進九宮格中,右手一揮,一個百餘顆菩提子組成的大圓盤電射而出,準確地擋在空桑頭上,將邪靈阻的一緩,繼而她凶神惡煞一般,全力祭出降魔杵,降魔杵光華閃耀,去勢如流星,狠狠插在邪靈胸膛。
邪靈悶哼一聲,被打得橫著飛出數丈,但它突然一抖,淩空停住,雙手抓住降魔杵,大聲念道:“如夢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電!”正是根據金剛經最後一個四句偈衍化的咒語。咒語念畢,降魔杵的光華登時暗淡,杵上的靈力竟然被它吸了去。
“啊!”妙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瞬息就明白了,這邪靈原本就是憑借領會佛法而獲得的修為,能吸走佛門法器的靈力有何稀奇?
她一個念頭還沒轉完,就聽背後風聲忽起,一道身影如老鷹一般從頭頂飛過,翻個跟頭落在她前麵,她眼前一花,還沒看清,那道身影立即向她擊出一掌,一道強大的道門罡氣按在她胸口正中,她整個人馬上倒飛出去,四仰八叉,躺在九宮格外三米多遠的地方。
她知道是俞凡幹的,不禁十分惱火,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卻駭然看到,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俞凡左手中指死死點住了邪靈的眉心,邪靈猶如被無形繩索縛住,在空中扭曲掙紮,卻怎麼也擺脫不了--她知道靈官指的厲害,俞凡已經贏了。
她嘴裏不由自主地蹦出一聲:“哇!”
接下來,她看到,俞凡一秒不停,右手拔出降魔杵,擲到一邊,然後從腰帶裏摸出死玉,玉上隱約有一個紅色的篆體封字----她心頭一顫,這個混賬小道士,肯定是在布陣時偷空把經血末研成墨汁,在死玉上寫了這個字----再見他右手持玉,抵在邪靈殘缺的額頭,朗聲念道:“陰陽相生,天地倒開,萬法歸元,乾坤易象……”
“乾元封靈咒!”妙希替空桑參加過佛道兩門的水陸龍華大會,聽說過這個傳說中的道門神咒,她心裏的震撼無法言喻,因為相傳要動用這個咒語,需要極大的法力,普通天師也未必做得到,照這樣看來,俞凡的法力豈不是已經超過了普通天師?
她想到這裏,又結合今晚俞凡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表現,暗暗肯定了這一點。她凝望著俞凡的身影,這一回她是真的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