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這兩個人俞凡都認識,道士叫青雲子,太上牌位,和尚叫空如,宗師靈根。他們都是陰陽界金字塔尖上的人物,同時也是聲名遠揚的老狐狸。
他們表麵對俞凡很客氣,但眉宇之間都帶著一絲冷漠,甚至敵意。每個人都看得很清楚,俞凡更是心知肚明,他打個稽首,皮笑肉不笑地道:“無量天尊,不敢不敢,晚輩拜見青雲子道長和空如大師。”
青雲子跟菊潭很熟悉,但一直麵和心不合,青雲子走下台階,一拉俞凡的手:“哈哈,賢侄,我與你師父多年不見了,他最近可好?”
俞凡搖頭道:“我下山已經將近半年,不知道那老家夥的近況,不過料想他應該硬朗的很。”
菊潭一向沒個正經,“老家夥”是俞凡對他的專屬稱呼,青雲子一聽,更是哈哈大笑:“是啊,菊潭道長有你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徒兒,肯定每天高興得不得了,隻要心情好,身體自然康泰無恙。”
俞凡又客套兩句,把林道靜等人介紹給青雲子。彼此認識後,青雲子引著他們進殿。玉玄子緊趕幾步,陪侍在青雲子左右,一行人進了大殿。
大殿坐北向南,內部非常寬敞,擺著古代風格的桌椅,分成兩排,左排是和尚,右排是道士,男女老少都有,一共六十來人。右排上首,還有五個座位,坐著五個民間法師,都已白發蒼蒼。
看得出,這是天慶寺為對付骨魔專門準備的議事場所,黔省陰陽界的精英全都彙聚到了此地。
見得俞凡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霎時全集中在他身上,驚詫、敬佩、迷惑、懷疑、不屑、嫉妒,五顏六色,種種齊備。
俞凡落落大方,青雲子把他帶到最前排,一個道童趕緊遞上一柄雪白拂塵,他將拂塵輕輕一揮,對眾人介紹道:“諸位法師,這位小道長便是俞凡俞天師,在天京獨力超度閻羅宴長老白皮,少年英雄,功蓋當世。”
話音一落,人們立即鼓起掌來,大殿裏一時充滿了讚揚之聲--不管他們心裏服不服氣,但俞凡力挫白皮,實在是陰陽界近年來少有的盛事,這一番讚揚總歸是免不了的。
但也有不少陰陽怪氣的聲音:“這樣看來,俞天師法駕一到,何患骨魔不除?”
“是啊,長江後浪推前浪,有俞天師在此,我們就可以回家看孩子咯!”
“俞天師不愧是陰陽界的麒麟兒,未下山前就名聲遠播,現在更是橫掃群魔,不日就會成為陰陽界第一弟子了!”
聽到有人無緣無故地諷刺俞凡,老朱和謝洵美都禁不住生氣,他們正想反唇相譏,俞凡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他們自然明白,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便忍而不言。青雲子壓下噓聲,命道童搬來椅子,鑒於俞凡的特殊身份,便也放在右排上首,俞凡帶著其他人坐下,會議繼續。
又聽了一會兒,俞凡漸漸明白,殿中眾人是在為了三件事爭吵。
第一,前天又有兩僧一道在深山被殘殺,僧道雙方都在強調對方的責任;
第二,梵淨山異動頻頻,但骨魔的出世地點,迄今還未確定,這種糊裏糊塗的狀況,導致巡查防範均無重點,梵淨山的法師們現在在力量上明明占優勢,可行動分散,總是被動挨打;
第三,僧道雙方聯手建立了一個陣法,叫“乾坤十方陣”,但這個陣法要運轉,需要大量人手和法寶,雙方正在為了這些人手和法寶的提供和分配而吵鬧。
約莫半個小時後,和尚道士們越吵越激烈,以青雲子和空如為首,兩排人都像急了眼的公雞一樣,麵紅耳赤。俞凡看在眼裏,不禁皺眉:“他們這樣吵下去,恐怕等骨魔出來了,計劃也沒個影子。天下事就是這樣,九龍治水,沒個統一核心,必定亂成一鍋粥。”
玉玄子一直沒忘了他,這時把他的神態看在眼裏,不禁冷笑,立即對青雲子耳語了幾句。青雲子轉過頭瞧了俞凡一眼,拂塵一擺,清清嗓子道:
“無量天尊,眾位法師安靜,我們爭論很久了,難免當局者迷,現在既然俞天師在,大家何不聽聽他的高見?”
所有人頓時安靜下來,空如和尚像鐵塔一樣矗立在地,他抬著西瓜般的大腦袋,也合十道:“阿彌陀佛,好,我們洗耳恭聽。”
俞凡知覺敏銳,玉玄子跟青雲子的小動作全落在了他眼裏,他對這種小伎倆不屑一顧,但當下也不推辭,雙手一撐膝蓋,站了起來,朗聲道:
“好,貧道就是為骨魔而來,也確實有些想法,雖然算不上高見,但既然大家想聽,那我直言就是。”
他從腰帶裏拿出封印鬼車怨靈的靈符,道:“,首先,剛才大家的話裏有一個重點,就是仍不清楚骨魔出世的具體地點,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抓到過骨魔的手下,貧道在來的路上,經過一個小鎮,擒獲一隻鬼車,鬼車所載的怨靈便封印在這張符中,我們不妨從它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