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突然醒來,身側竟是空的,獨孤無薑抿了下唇瓣,起身披了一件衣服打算出去,豈料才走至帳簾旁,後頸突然吃痛,暈了過去。
黑衣男子迅速接住往下掉的人兒,冷厲的眸光中劃過一抹溫暾的柔色,拿過早已準備好的黑色衣袍裹住她的身子,警惕四方,爾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黑衣男子穿梭於營帳內,竟是無一人察覺,可見其武功超群。
“是你讓陸柯這麼做的?”年輕男子眸子裏閃爍著駭人冷意,質問麵前的年邁的男子。
男子督見他暗藏冷怒的眼眸,心下顫了顫,不由的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視死如歸般語重心長道,“的確是老臣做的,可是老臣這麼做,也是為了主上的江山社稷啊!”
聞言,年輕男子眸中迸發出淩厲的光芒,血色凝眸怒視與他,怒道,“你可知因為你的一己之念害死了一條生命?”
“老臣知罪,但是主上的複興大業不準有任何牽絆,這麼做,也是為了主上你啊!如果他不死,將來會成為您的軟肋,所以……”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將他扼殺在搖籃裏?你可知那不僅是一條命,還是我……”君謙曳剜起銳利鋒芒睨他一眼,周圍溫度驟然下降,一字一頓冷聲質問。
年邁男子咽了咽口水,不敢再看他,卻還是冒死進言,“老臣希望主上以大計為重,切莫留戀……紅顏禍水!”
君謙曳死死盯著男子,恨不得把跟前這個老東西的嘴給撕碎了去!
是了,紅顏禍水?膽敢在自己麵前說自家的女人是禍水?
“簡直不可理喻!”君謙曳拂袖轉過身去,氣的無言。
如此,沉默了半響,年邁男子悻悻抬眸看去,弱弱開口,“主上,接下來的計劃?”
“按原計劃進行。”
語罷,君謙曳不再看他,運起輕功,翩然離去。
望著主上離去的背影,男子重重歎了口氣,主上生氣也是應該的,畢竟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隻是,絕不能因此事就壞了大計。
思及此,他深邃的眼眸流露出一絲毒辣之意,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弧度,必須找個機會把那女人弄走,否則會是主上的軟肋……
回去的路上,君謙曳的腦海裏浮現出男子的話。
“請主上以大計為重,切莫兒女情長……”
“為了大業,他必須死!”
“……”
他搖了搖頭,畫麵一轉又是那個寒冷的夜,他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死在血泊之中……
大業!大業!
複興!複興!
仇恨!仇恨!仇恨!
一股腦湧入心尖,他緊握雙拳,指甲鉗入掌中,戳破了掌心,絲絲血液流了出來,而他卻不覺得疼痛,因為掌心的痛怎比得了失親之痛?
君謙曳緩了很久,才斂了神色,如之前出來之時,不驚動任何侍衛,悄無聲息的回了大營。
塌上沒人,燈是亮著的,君謙曳皺了皺眉宇,以為她是去解手了,過了會,他突然覺得不對勁,四處查看一番,大帳內根本空無一人。
他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急忙派人去找。
獨孤無薑暈乎乎的醒來,後頸隱隱作痛,她抬眼,借著微弱的燭光,瞧清了自己身處的地方,目測應該是一間破廟。
她試著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的四肢沒有被束縛住,而且身上蓋著一件黑色的袍子。
她疑惑皺眉,是誰帶自己來這的呢?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道富有磁性的男音。
“你醒了。”
“蕭……楚?”獨孤無薑記得這道聲音,這般渾厚的男聲隻有他才有。
蕭楚聞言,嘴角忍不住上揚,走過去,讓她看清自己,“嗯,是我。”
“是你把我帶這來的?”還是說有人要劫自己,是他救的?
蕭楚點頭,蕭冷的俊臉縈繞著令人難以琢磨的神色,“的確是我帶你出來的。”
獨孤無薑心想也是,除了他,還有誰能從軍營重地中帶自己出來呢?還不被人發現。
不過她奇怪的是,他帶自己出來寓意何為?
蕭楚看著她日益見瘦的臉頰,眸底泛起幾分心疼之意,淡淡道了句,“你瘦了。”
“誒?”獨孤無薑對於他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傻笑道,“或許吧。”
的確是瘦了一圈,落胎之後,胃口就一直不怎麼樣,加上這些日子舟車勞頓,不瘦是假的。
不對,這不是重點。
“你為什麼要帶我出來?”獨孤無薑抬頭看向男子,問道。
蕭楚深深看她一眼,並不打算現在跟她解釋。
“你現在必須跟我走,離開君謙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