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沒文化真可怕
第五章沒文化很可怕
“師兄，要不要我去打聽打聽剛才那幾個小子的底細？”
省大校園，張鐸和瘋子人手一根香煙，吞雲吐霧，像極了臨近畢業而變得遊手好閑的無良學長，兩個從小就習慣偷雞摸狗的性口時隔四年後再次“狼狽為奸”起來。瘋子習慣性的落後張鐸一小步，距離不遠不近，像極了電影裏跑龍套的小跟班。
張鐸猛撅了一口煙屁股，望了望高樓林立的校園，答非所問道：
“認識路嗎？”
一個剛走出大山，頂天了算也就在一個最高樓不超過十層的小縣城窩了幾年，能狂妄的飆出“大學裏還有公路”的土包子，一個十五歲出來從最底層混起，課本能當手紙的小流氓。顯然這個實際而又簡單的問題把兩人都考住了。
幾年不見，二師兄還是這麼高深啊。
善於動手而不善於費腦的瘋子，心底由衷的感歎了一句。拉過路邊一個捧著書本正埋頭走路的小女生問道：“大門怎麼走？”
小女生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給驚了一跳，弱弱的抽了抽嬌俏鼻梁上的小眼鏡，打量了一眼眼前叼著煙一副我是流氓表情的瘋子，怯怯的朝著前方指了指。
瘋子順著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卻發現張鐸已經朝著那個方向走遠，鬆開小女生，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師兄，找到路了。”
聞聲，張鐸回頭看了瘋子一眼，腳下加快頻率，一副我不認識你的表情。其間路過食堂的時候，張鐸下意識的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褲兜，爽快的瞥過了頭去。
尖酸刻薄的老頭這次臨出門前十分肉痛的從老山木床板下翻出皺巴巴的口袋甩給了張鐸1萬塊錢，然後就拿著口袋拎著酒壺出了門。那張給了張笑笑的綠卡裏就是張鐸所有的身家。如果不是省大規定必須銀行卡繳費，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的張鐸非得好好過過手癮不可。如果是在山裏還可以打點野味去小縣城裏換點錢，但在這車來車往，人口密集的大都市裏，顯然是不可能的。
該死的老家夥！張鐸心裏狠狠的罵了一句。打小就受夠“虐待”的他此刻才明白，即便是走出大山也依然沒能逃過那惡毒老頭的魔掌。
瘋子好趕慢趕，終於在門口追上了張鐸。
“師兄，咱們現在去哪兒？你不還要去理工大報道嗎？”瘋子問道。
“報道個屁，不去了。前不久你不是說你在大學城附近當什麼網管嗎？帶我去玩玩。”張鐸回道。
“師兄，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師弟，一個破網管怎麼好意思在你麵前拿得出手，我那都是被憋得沒法了才找了個落腳的地方。”瘋子捋了捋飄逸的發型，有些得意道。
“我不是聽說你和笑笑就要到大學城來上學嗎，嘿嘿，師弟我現在不大不小在大學城附近還有那麼一點點小名氣。”
張鐸曾經無意間聽惡毒老頭對瘋子他爸說過，瘋子這人屬狗，瘋狗，野得很，這種人適合放到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城市裏打磨，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沾點仙氣，得道飛仙。這話把瘋子他爸給樂歪了，作為宋家莊為數不多見過“世麵”的人，他對那些穿金戴銀，開著小車的城裏人可是羨慕得緊，奈何膽子太小，加上一點天生的自卑，一輩子也頂多在小縣城和宋家莊之間打轉，謹小慎微了一輩子，自然不想瘋子也如他一般沒出息，所以瘋子初中還沒畢業就被攆到了蓉城來沾仙氣。
瘋子的這幾年也的確是如老爺子所言，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和同鎮的老鄉在工地上搬磚的頭一年就把拖著工資不發的工頭給捅了，錢是拿到了，不過工地是沒法待下去了。第二年跑火鍋店當服務員的時候又和一個吃醉酒占女服務員便宜的大漢幹了一架，老板自問廟太小招架不住瘋子這尊大神，爽快的結了全年的工資把他禮送出了店。流浪了大半年最後才在大學城附近當起了網管，當然架同樣沒少打，同幾條街的混混差不多都交過手，勝多敗少，網吧的老板看起來背景不簡單，非但沒開了瘋子，反而把他推薦到了附近的酒吧去看場。
就這樣瘋子也算是打出了點名氣。如果不是怕手下那幾個染著黃毛的混混在校園裏太過於紮眼，瘋子今天鐵定的要擺出足夠的陣仗來迎接張鐸和張笑笑兩兄妹。
張鐸很快就見識到了已經沾了點仙氣的瘋子的能耐，一個電話過去，沒過多久一輛白色麵包車就在兩人麵前停了下來。開車的是一個長毛小子，看起來年歲不大，萎靡的神情中帶著點睡眼朦朧，看起來剛從被窩裏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