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學(1 / 3)

“我上車了,媽。”

“到那兒了,給媽來個電話啊,路上注意安全,錢都揣好了吧?”

“嗯!放心吧,媽再見!”

我頭也沒回,直接就上了去往內蒙的火車。

火車了開了,我把頭探出窗外看,隱約看見媽媽紅紅的眼睛和一直揮著的手。

我叫閆炎,江蘇蘇州人,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的,我爸是個木匠,而且是獨子一個,我的爺爺奶奶很早就去世了,據說連我媽都沒見著麵。我媽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而且富裕程度可以上福布斯的。因為我的外公是世界第二大產藥基地的創始人,擁有者40%的股份,你要說這都沒過半,有什麼稀奇的,那我就要告訴你了,剩下的50%在國家手裏,10%分散資金!我姥爺有四個孩子。前三個都是兒子,我媽是老四,家裏的千金啊。按理說我們家的日子會很不錯,但事實正好相反。

那時候姥爺獨攬大權(現在也是),要當姥爺的女婿沒個玩命的本事和讓人玩命也望塵莫及的身價是根本不可能的。估計是緣分吧(也就這個能解釋了),姥爺給媽買了套別墅做嫁妝,裝修的時候我爸就出現了,我媽老想把房子裝修的跟宮殿一樣,然後就天天去監工。我爸當時在裝修隊裏也是出了名的好手藝,某年某月某天的中午,兩人就遇見了,故事就開始了。。

老爸當年長的也帥(我可沒繼承,見鬼了),人家穿著勞改服幹活,我爸穿著白的晃人眼的襯衫幹活,媽老找爸商量裝修的事,爸沒事老逗我媽,這一來二去的爸媽就混熟了,媽媽開始喜歡上這個樸實而又幽默的年輕人。直到有一天,爸爸收工了,騎著鳳凰(自行車啦)把媽送回去後就開始對著天發呆,忽然看見腳邊有個木塊,直接接起來拿起刀就開始刻,聽媽說老爸一個人就能搞出個八仙那桌來,於是一個栩栩如生的木人兒就誕生了!老爸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我媽,好吧,這就是我媽!當我爸把這個木人兒送個我媽媽之後,一切就順理成章了(我媽現在還保存著呢)。

那時候當然隻能談地下戀情,我媽也不敢告訴姥爺,雖然對他們未來沒報什麼信心,但是管他呢,用我爸爸的話就是談了再說。紙是包不住火的,真相大白的那天,爸爸被我姥爺打斷了一條腿,媽媽被關了起來。老爸在當地也混不下去了,老爺子的三個兒子天天追著他,本來想著我媽找個有錢人嫁了,就不用分家產了,這倒好,來個光的,趁著老爺子在氣頭上直接扼殺在搖籃裏,然後再給我媽介紹個有錢人。我爸就孤身一人去了哈爾濱。我媽被關在屋子裏天天以淚洗麵,對著木人兒哭,半個月過去了,我媽忍不了了,一次偶然的機會,她逃了出來,身上一分錢也沒有,隻有一張銀行卡,當時說是姥爺給停了,但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我媽還是去試了,一試還真行,沒停。於是我媽就開始找我爸,問以前一起幹活的人,知道我爸去了哈爾濱,我媽二話沒說,提著裙子就上了車,還好那時候流氓少,人心好,我媽一路來到了哈爾濱,當兩個人在火車站見麵的時候。。。。我爸爸的回憶是天是灰的,世界是灰的,隻有你媽是彩色的(其實我媽那時候灰頭土臉的)。我媽的回憶是看著我爸拄著拐杖的樣子想哭哭不出來。

就這樣我爸媽私定終身,就領了個證,喜酒都沒辦,兩個人什麼都沒有,就開始在這陌生的城市過起了日子。媽告訴我其實那時候是姥爺有意放她走的,姥爺最疼我媽了,看著我媽一天天跟個死人沒區別,姥爺心裏也難受。後來我媽懷上了我,生我的時候,我的大舅二舅三舅不知道怎麼找到我家的,死活不讓生,還要我爸媽離婚,我到現在還佩服他們呢,為了我(好吧其實是為了錢)出動了那麼多人。後來姥爺來了,然後開家庭大會,最後姥爺把媽逐出了家門,承諾以後再也沒有這個女兒了,讓他倆自生自滅吧。到了這個時候我那三個舅舅才罷休。事後我姥爺偷偷給了我媽一筆錢,我爸就帶著我媽回了蘇州老家,從此隱姓埋名,我爸開了雜貨鋪,我媽當了托兒所教員,我的出生給了我爸媽灰色的生活(他們不這麼認為)增添了色彩,從小到大我還算幸福,沒什麼大事,我的滿月酒就我們一家三口吃的。我成績很不錯,高中時市裏最好的,我運氣好被分到了重點班,雖然是最後一名。開家長會的時候都是我媽媽去,爸爸基本不出店門的,有好幾次表彰大會我想著招讓我爸去參加,他就是不去,我媽說你爸怕去了丟你的臉,讓人嚼舌頭,沒必要。我也是個暴脾氣,我直接就生氣了,我跟我爸說:“爸,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今天我就和你耗上了,我就不信誰敢說閑話,我要讓別人看看這就是我爸,就是這樣一個人培養了我,他們還說閑話,看看他們自己孩子的成績我看誰還說閑話!”當時我爸就楞在那了,我以為他生氣了呢,好一會兒我爸笑了,“兒子,你長大了,今天晚上跟我喝兩口啊,那個什麼表彰會我就不去,咱不圖那個,有你,有你媽,我知足了,讓你媽去吧,我腿腳真的不靈便,聽話啊!”說完他就不理我開始幹活了。我媽又出來打圓場“我覺得吧,還是我去吧,你說你,你在學校人家都喊你老閆,這要是你爸去了,還不亂套了,我去吧,嘿嘿!”好吧,我又無話可說了。我高考的成績還好,本市的理科狀元,本來是留在省內的,但是我爸說小夥子憋在這小地方幹什麼,出去看看世界多好。然後就一腳把我踹到內蒙了。臨上火車,我媽來送的我,我爸依舊沒來(我隻能說,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