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練字(1 / 2)

胤裪真的說到做到,第二天便到我的梅苑來教我寫字了。他來的的時候我真正悠閑的享受我的正午時光。雖然寒冬已過,但是天氣依舊寒冷,我本來就不適應北京的冬天,基本當完值我就回我的小院倦著不願意再出來。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直接冬眠也是很不錯的。我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翹著腳正在認真的研究康熙送我的《金剛經》。什麼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這些東西看的我雲裏霧裏的,但還是要懶著性子把它看下去。胤裪叫小路子前來稟報後,我立即翻身起來,整理整理自己的儀容,穿上鞋才慢慢的走出去。我翻簾望去,就看見胤裪身穿淺灰色長袍,身長如玉,有些仙風傲骨的站在院子裏梅花樹下,遠遠看去有些孤獨,可是又特別映襯這冬天的景。他見我出來,立刻朝我走來說:“為師前來教導徒兒了。”我聽他說的好笑,也不正經的說:“我本是孽徒一名在這裏就多謝師父費心了。”說著就把他迎了進去。我給他倒了一杯茶,說:“這就是當那天的拜師,我知道你平時喝的都是好茶,我已經把我最高級,最好的東西都拿來給你了,你可不許嫌棄。”他笑笑說:“你都把話說到這裏了,我如若嫌棄那豈不是辜負了你的美意。”說著他便接過茶杯打開茶蓋準備喝,就在他打開茶蓋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臉上驚喜的表情。我正是把打算用在康熙身上的小把戲實現在了他身上而已。他說:“我從來不知道茶葉還可以在水裏呈現出這樣的形狀,你真的是很用心了。”我有些得意的告訴他說:“這個可是我研究和練習了好久才掌握出來的訣竅,本來打算是給皇上喝的,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沒有成功。現在拿來孝敬師父也是不錯的。”他聽我這麼說馬上表情變得嚴肅的對我說:“你以後別在皇阿瑪身邊存這樣的心思,很危險。”我聽他語氣裏再也沒有剛才的嘻哈打笑,也隻有認真的回答道:“我知道了。”他見我臉上本來驕傲的神情被他一句話給澆滅了,也解釋說:“皇阿瑪的心思我們是不可以妄自揣測的,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如果你真的覺得在皇阿瑪身邊伺候提心吊膽的話,我可以去跟我額娘說,把你要過來。”我連忙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我向你保證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開玩笑,你要把我從康熙身邊調走,我還怎麼找機會回去。他看我說的懇切,也沒有在說什麼了。他轉身站起來走到書桌旁說:“你過來先寫幾個字我看看你的功底到底在哪裏?”我慢慢的踱過去,他看我走路的姿勢有點別扭問我:“你腿怎麼了?”我當下把如何被鞭炮炸的經過簡單的給他說了一遍,但又怕他的問的深入,接著繼續解釋說:“本來都不怎麼疼了,可能是昨天去找你又跑步又爬山的,這會傷口怕是又撕裂了。”他有些不忍的說:“你的狀況還不是一般的多,一會寫完之後我叫小路子給你送些燙傷膏藥過來,你一定要記著按時搽,不然留疤就不好看了。本來寫字是要求站這些的,但今天你的腿受傷了,你就坐著寫吧。”他前麵的那幾句倒還提醒了我,四阿哥說要給我送藥的,現在都還沒來。後麵的話我心裏就開始犯嘀咕,寫字不都是坐著寫嘛。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抄錄這些小字之類的才需要坐著寫,而一般隨心而發的寫大字都是要站著寫的。他把椅子拉開了一些,用眼神示意我坐下。這舉動倒有點像英國的紳士。我走過去坐下,剛一拿起筆,他就開始搖頭說:“你拿筆的方法不對。”當然不對啦,我那是現代人握鋼筆,圓珠筆的方式,毛筆能對嗎?說著他拿起另外的一支筆,示範給我看,可是我像的了雞爪瘋似的,怎麼握也握不對,他有些著急,歎了口氣,好像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站在我身後俯下身來,瞬間他整個氣息就包圍了我,那淡淡的青草香縈繞在我鼻端,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他的手附在我的手上,調整出正確的握筆姿勢。他手剛附上來的時候,我感覺有點微涼,手指潔白,關節處還能隱隱的看到青色的血管,指甲也修的圓潤整潔。如果說我在意男人身上的那個部位,我會毫不猶豫的說是手,而胤裪的手就是完全符合我心目中男人的手的樣子。我不禁吞了吞口水說:“你的手真好看。”天地良心我說這句話完全是一句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讚美,可是在這大清朝,在這十二阿哥耳朵裏卻聽出了調戲的味道,我轉過頭看他臉騰的一下就紅了,為了強裝鎮定清了清喉嚨說:“你還真的什麼都敢說。認真學寫字吧。”可是我看他臉上分明就是很享受聽我說他讚美話的表情,蕩漾在他嘴角的笑意還想努力的把它壓下去,我一下來了興致說:“明明歡喜還裝,想笑就笑,憋著幹嘛。”他這會好像恢複了一點平靜說:“除了手你還喜歡什麼?”我沒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蕭,我還喜歡你吹我唱的曲目。”“那還有呢?”他真的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我想起剛才他站我院裏的畫麵說:“我還喜歡你的身高。”他一愣,說:“手,蕭,身高都是我的一部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喜歡我。”他一邊說一邊慢慢的靠近我,我隻能看見他眼裏有個小小的我,而這個小小的我現在卻越變越大,直到他呼吸的熱氣完全呼在我臉上,直到他的唇也覆蓋到我的唇上,那先是試探性的觸碰,變成溫柔的摩挲,帶點溫溫的微涼。可我一直緊閉我的雙唇,他也沒有進一步的侵入,可能是察覺到我的僵硬,他離開我的唇說:“你應該能感覺到我喜歡你。”正當我要解釋的時候,眼睛下意識的往外瞟了一眼,這一眼把我的魂都給我嚇掉一半,四阿哥手裏拿著個綠瓷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了,他看我發現了他的存在,冷冷的說:“你這裏永遠都那麼熱鬧,我好像打擾到你們了。藥在這裏。”說完放下藥瓶轉身就走了。我這下是完全的清醒過來,急忙對胤裪說:“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說的喜歡是朋友。”也不管胤裪聽完後是什麼表情,連忙出去追四阿哥。不久前才對他表明心跡說我不屬於任何一方的人,現在被他看見我跟胤裪那麼親密的接吻不誤會才怪。可是在曆史上胤裪是不會跟他爭皇位的人啊。我追出去看見他走的匆忙,而我因為剛才又跑步牽動傷口,疼的我一瘸一拐的,眼看他就要消失在我視線裏,我心裏一急連忙叫道:“你要再不停下來,你送的藥膏也白送了。”我看他腳步一頓,抓緊機會一蹦一跳的拐到他麵前說:“是他要親我的,我沒來得及躲。你不要想多了。”這怎麼像男女朋友間吵架拌嘴的解釋啊,他看我負傷追出來,又在這大冷的天,隻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襖,寒風已經把我吹的瑟瑟發抖了,終是有些心軟的說:“幸虧那個是十二弟,我暫且再相信你一會。如果你不是怕我誤會你是拉黨結派的棋子,你還會追出來向我解釋嗎?”我說:“不管你信不信,我隻想告訴你一句話,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要害你,我也絕對不會。”他可是雍正啊,害了他對我有什麼好處。可是這句話在他耳朵裏聽進去卻變成了一種誓言,他神色一暖,伸手拉我入懷,把我圈在他的大氅裏,說:“不論你是哪邊的人,你已經成功的引起我的注意了。我也現在明白的告訴你,我要你成為我的人。如果我說我現在要吻你,你可也要閃躲?”我趕忙從他懷抱掙脫出來說:“如果四爺記性夠好的話,我應該向你明確表明過,我隻是紫禁城的一個小宮女,不屬於任何一個人。這任何一個人也包括四爺。”他大概是沒有料到我會這麼一說,心下有些不悅的說:“你都說你是紫禁城裏的一個小宮女,如果沒有依靠會死很快的。”我意誌堅定的說:“我什麼都怕,就還不怕死.”當然我可是死過一次的人,自然是不怕死的人。他這下可真的惱了,捏住我的下巴說:“你別以為你有多特別,爺從來不會說求人的話,對你已經是極盡耐心了。”我笑笑甩開的他的手說:“既然我如此惹的四爺不高興,你何苦又來找我說這些。我說過我不會害你,就斷斷不會違背自己的諾言。晨韻隻想自己一個人,這輩子隻想一個人。”他挑了挑眉毛說:“自己一個人?你可知身在這皇宮裏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能獨善其身的,看你平時也聰敏狡猾,怎麼會有如此可笑的想法。”我明白他這是在分析時局給我聽,要我看清楚周圍的情況,可是他怎麼能明白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的心根本就不在這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回家。可是我還是要努力解釋的對他說:“也許對你來說生活在這種爾虞我詐的日子裏遊刃有餘,但我根本不削於此。你們的世界我不想參與進去,我也不適合。有可能我真的無法做到獨善其身,但我願意盡力而為。”他見我態度堅決,目光一軟又重新拉我回懷裏,隻是這次的口氣充滿的無奈:“你所看的遊刃有餘也是被逼無奈。你現在這樣的想法我該說你是太過天真呢,還是太過愚蠢。但是從你憑著自己的本事出現在皇阿瑪眼前時,早就參與進來了,怎麼你到現在還是不懂呢?”他這句話讓我如醍醐灌頂般清醒了過來。是啊!從我為良妃製作鮮花發簪開始,我就已經為著自己的目的攪和進來了。現在康熙的懷疑,八阿哥被賜婚時的眼神,剛才胤裪的親吻,以及現在四阿哥的懷抱,都如此真實的在我麵前呈現,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大清朝跟這麼多人都有了糾葛。他見我一下不說話,把我拉開些距離,目光深邃的對我說:“你自己以為的置身事外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他見我還是不說話,微微的歎了一氣說:“點到為止,憑你的聰明應該知道我所說的是什麼。現在還是冬天,你穿這樣少追出我也應該明白你的立場,事實不應再逼你。你快回去吧!”他把大氅解下來圍在我身上,帶點寵溺的伸手拍拍我的臉,轉身就這樣消失在烈風中了。而我留在原地細細回想他說的自欺欺人的置身事外。難道我來到這裏真的是為了跟他們一幫人產生糾葛才來的嗎?那我在二十一世紀活了三十年又是為了什麼。我還在那裏結婚生子,離婚死亡。我不想留在這裏,一刻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