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信玄手持落櫻寶刀,飛速趕到,向陳無道一聲斷喝:“追!”
兩人剛要動作,忽覺全身寒意徹骨,接著隻聽“嗤嗤嗤”之聲不斷,從夜幕中飛來無數纖細小巧的鋼針,如漫天花雨,綿綿密密,無窮無盡。
而且每一根鋼針都奇準無比,直奔人體要穴而來,中者非死即殘!
柳生信玄和陳無道,連忙閃避撥掃,忙活了好一陣,暗器忽然消逝無蹤,再沒一點聲息。
柳生信玄知道,現在動身追趕,已經太遲了。他的耳邊,仿佛還在回響,剛才林羽鴻戲謔的話語。
心中又氣又惱,臉上紅白二色變化,目光淩厲,投向陳無道。厲聲喝道:“竟然連直麵對手的勇氣都沒有,你,根本就不配談武道!”
陳無道本來心裏有點羞愧,可聽見柳生信玄的指責,立刻惱羞成怒,反駁道:“這是你們柳生家族的事,我一個外人,哪敢插手?”
“你……”柳生信玄麵帶寒霜,持刀的右手微微顫抖,這是他出道以來,遇上的第一次大挫折。
一個手無寸鐵的化勁期螻蟻,在突襲之後,竟然全身而退,還敢出言嘲笑,真是奇恥大辱!
陳無道頂了一句嘴,心裏卻有點發虛。他知道,眼前這家夥,不愛金錢,不好酒色,不打遊戲,一門心思追求武道,是個絕對的非人類。
如果惹毛了他,很可能會不管不顧,一刀斬落,自己就歇菜了。
連忙開解道:“信玄兄不必介懷,那個林羽鴻,一向自命不凡、膽大包天。今夜雖然逃之夭夭,但我確信,兩天之後的聚會,他絕不會錯過。到那時,就是他的死期!”
柳生信玄點點頭,暗暗發誓道:“兩天之後,我定要取他性命,一雪前恥!”
夜幕深沉,林羽鴻腳步不停,在風中疾速飛奔。
邊跑邊在心裏盤算,今夜有兩個失策。第一個沒想到,陳無道陪客,竟然陪得如此徹底,三更半夜不睡覺,赤果果和男人洗鴛鴦、浴。
第二個沒想到,那柳生信玄,竟然連泡澡都拎著刀子,也不怕切到自己的小雞,真是練武練腦癱了。
幸好有驚無險,憑著自己機變百出,總算安然脫身。
林羽鴻忽然想起一個有趣的問題:“柳生信玄一手持刀,一手拿著夜叉牙,他是怎麼撿肥皂的呢?”
“莫非陳無道那白嫩嫩的小子,就是專門為他……嘿嘿嘿,我真是太邪惡了。”
臉上浮出浪笑,越想越覺得好玩,嘴裏歡快地哼起歌兒:“對麵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
剛唱了兩句,忽然間,他神情大動,側耳聽了一會,身形輕擺,閃到路邊的草叢中。
剛剛隱蔽好,從竹韻軒方向,疾行過來一條人影。身形奇快無比。如輕煙薄霧,仿佛腳不點地般,在空中飄蕩。
那人見路上空空蕩蕩,不禁有些遲疑,停住腳步,向四周東張西望。
林羽鴻吞了口唾沫,心中驚疑不定:“難怪老人家說,晚上不許在野外唱小調。果然有女鬼纏上我了,這可怎麼辦?”
隻見那人影穿著緊身的夜行衣,一頭長發用紗巾包裹,臉上也蒙了黑布。身姿窈窕,柳腰纖細,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子。
林羽鴻仔仔細細打量了一會,突然站起身來,伸手打招呼:“嗨,我在這呢!”
“嗤嗤嗤——”那人不由分說,立刻擲出幾枚暗器,破空而來!
林羽鴻被嚇一跳,連忙閃身避過,急吼吼道:“梅姨,自己人!”
對麵的女子愣了半響,一把抓下麵巾,不解地問:“你怎麼認出我的?”
林羽鴻歎了口氣:“拜托,你以為是演電視呢,臉上蒙塊布就算易容,還不如戴條襪子效果好呢!你那雙丹鳳眼,和依依的簡直一模一樣。”
邊說邊做動作:“而且你們倆的身材,也都是葫蘆形,隻不過依依的葫蘆還沒成熟……”
“行了行了。”梅姨擺擺手,沒好氣地說:“不用再比劃。”
林羽鴻走到梅姨身旁,關切地說:“午夜風寒露重,阿姨,你身子才剛好一點,要多多休息,別總是東跑西顛的。”
梅姨白了他一眼:“我東跑西顛,還不都是為了救你?如果不是我用暗器,打倒竹韻軒所有護衛,拖住那兩個高手的腳步,你以為,自己能走得這麼輕鬆?”
林羽鴻頓時恍然大悟,麵帶感激地拱手:“阿姨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今後有事差遣,盡管說話,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
“不用套近乎,你找來治傷靈藥,我今晚救你一命,咱倆算扯平了。我會帶依依盡快離開這裏,從此以後,咱們在街上遇見,也當不認識。”
林羽鴻萬分不解:“為什麼呀?”
梅姨撇撇嘴:“你還問為什麼?今晚為了救你,打出了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隻要是老江湖,立刻就會認出來,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