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羽鴻提著一串小河魚,全身濕漉漉地找到秦霜月時,她正在憶苦思甜,訴說自己的苦難史和奮鬥史。旁邊圍了一大圈人,個個神情專注,聽得兩眼冒星星。
“我三歲學文,四歲學外文,十歲通讀二十四史,還有原版莎士比亞全集。”
“十四歲包攬油畫、國畫、水粉畫,鋼琴、揚琴、小提琴,柔道、茶道、空手道,所有少年組的冠軍。
“十六歲高中畢業,母親去世,可恨屍骨未寒,父親就娶了小媽。那女人煙視媚行,勾三搭四,對我苛刻嚴厲,非打即罵。”
“於是我遠渡重洋,考入花旗國哈佛商學院,四年拿到工商管理碩士學位。”
“在畢業典禮上,我作為學生代表演講,被金融大鱷羅斯菲爾德先生欣賞,進入華爾街一家著名投資銀行實習。”
“當數百年前,五月花號剛剛到達美洲大陸的時候,蒙尼梅尚梁銀行的紋章,就印在了登陸的奠基石上。”
“我在這家投行工作兩年,參與了柯達破產重組、微軟並購諾基亞,包裝頁岩油理財產品,等諸多項目。”
說到這,秦霜月歎了口氣,悠悠道:“隻可惜,當我回國之後,在江城打的第一仗,卻輸得一敗塗地。僅僅三月時間,資本就蒸發了八個億!”
說到這,秦霜月故意頓了頓,似乎陷入了漫長的回憶。
立刻有識趣的聽眾接茬:“不知這位對手是誰,竟然能讓秦總失手,應該也是絕頂高人吧?”
秦霜月微微一笑:“說起來,這個人你們都熟悉,她就是遠航集團總裁,玉觀音葉瑤!”
眾人立刻恍然,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哦——難怪了。我們葉總的確是商界奇才,女中豪傑,輸在她手中,情有可原。”
秦霜月輕輕搖頭:“唉——話雖如此,但名門世家中,內部鬥爭的殘酷,不是你們所能想象的。”
“我投資失敗之後,立刻遭到家族成員聯名彈劾,不僅被剝奪所有職位,還將我趕出家門。就連繼承權,也拱手相讓給小媽的侄子,那個草包窩囊廢杜雲鵬。”
林羽鴻聽得咧嘴直樂:“好像是你自己想不開,非要離家出走的吧?秦叔叔好話說盡,你就是不肯回頭。現在又說是被趕出來的,想博同情麼?”
這招果然有效,眾人馬上為她打抱不平:“怎麼可以這樣,也太過分了吧!”
“就是就是,勝敗乃兵家常事嘛。”
“能和我們葉總對決三個月,也是雖敗猶榮啊!”
秦霜月微笑聽完眾人的安慰,一握拳頭,神采飛揚道:“沒關係,身無分文,流浪街頭又如何?”
“我住兩百塊的窩棚,吃五塊錢的盒飯,喝一塊五的礦泉水,咬緊牙關,臥薪嚐膽,照樣挺過來。”
“記住,心若在,夢就在,大不了重頭再來。隻要太陽照常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嘩——掌聲如雷。
聽完勵誌故事,眾人隻覺得渾身充滿力量,熱情洋溢地討論了一陣,然後三五成群地散去,準備明天繼續拚搏。
程雅靜站在暗處,遙遙注視著秦霜月,心裏對她的評價,又上了一個新台階。
“演講口才和禦人的手段,都非同一般。再這麼下去,不需十天八天,恐怕遠航集團來的這些人,全會變成她的鐵杆粉絲。不行,我得去報告葉總,讓她早作打算。”
人群散去之後,精神高度集中的秦霜月,也不由大大鬆了口氣。今天費盡心機,耍出各種花樣,總算收到不菲的成果。
並不是秦霜月喜歡蠱惑人心,隻是那些人學曆高、眼光高,又在遠航集團中曆練過,見識廣博。
新開張的小公司條件有限,要想讓他們死心塌地,為自己賣力,除此之外,別無它法。
雖然百分之十的獎金高得離譜,但秦霜月一點不可惜。做生意,不是看你一個單子能掙多少錢,而是要看你,資金運轉一個周期的速度有多快。
隻要錢能迅速到位,農貿市場一期完結,售出樓盤商鋪後,可以馬上將收回的資金投入二期工程。然後是三期、四期,如此輪回,雪球就會越滾越大。
秦霜月坐在河灘上,手托香腮,娥眉微蹙,腦海中飛速運轉,計算著每期收入和各種成本。
直到人群稀落,燈火闌珊,她才恍然覺醒。搖搖晃晃地直起身子,舒展雙臂,伸了個懶腰。
“啊嗚——好累。”
正打著嗬欠,忽然間,身邊出現一隻強勁有力的大手,將某個黑乎乎的東西,直接塞進了她的嘴巴。
“咦,什麼情況?”秦霜月心兒猛跳了幾下,連忙轉頭,卻發現林羽鴻正含笑看著她。
嘴裏試著嚼了兩下,“咯吱咯吱”,很爽脆的感覺。芬芳清新的魚肉香味,立刻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林羽鴻眨眨眼:“怎麼樣,喜歡嗎?這可是特種兵發明的美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