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鴻的意念,被煉神境高手吳努溫,用神識幻化出莽莽叢林,困在其中無法自拔,隻能坐以待斃。
就在這生死攸關之際,機緣巧合下,當日從風煙湖底,鎮龍鐵柱中脫胎而出的鐵棒,滾到了林羽鴻的手邊。
手掌與鐵棒相觸之下,立刻有兩股截然不同的意念,瞬間傳入腦海。
一個巍然聳立,緘默不語,如萬世不移的昆侖神山,俯瞰人間。
一個天生天養,飛揚跳脫,野性難馴,藐視所有天規戒律。
這就是林羽鴻根據鎮龍鐵柱,鎮壓靈脈千載的經曆。和童年時代,心中對齊天大聖的崇敬,所領悟出的武道意念。
但遺憾的是,這兩股意念,心性各有不同,一直都是各行其道。
直到此刻,受到吳努溫神識的強力壓製,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它們才水火交融,真正融會貫通。
因為這兩者,也有共通之處。那就是桀驁不馴、睥睨天下的傲氣,絕不能容忍被人操控、束縛!
此時,在林羽鴻的幻覺中,看見那尊參天古木所化的巨人,又一次來到近前,正要揮掌狠狠拍下!
電光火石之間,他的意念奪回了對身體的控製權。五指張開,將鐵棒緊緊握在手中。
原本跪伏在車廂裏的虎軀,冉冉升起,從車上一躍而下。口中厲喝:“聖猿棒第一式,法天象地!”
在對戰雙方的意念中,林羽鴻刹那間身形暴漲,變得高達萬仞,仿佛上通三十三天,下探九幽地府。雙眼如日月輝映,呼吸吐納,就像風雷席卷。
在頭頂蒼天,腳踏厚土,堪比盤古祖神的身軀麵前,古木所化的十丈巨人,就是一隻螳臂當車的蟲蝥。
林羽鴻輕輕一震,掙開了所有束縛,從神識所化的莽莽叢林間,脫身而出。
他心神鎮靜,眼前一片清明,所有迷障、幻境,全部一掃而空。
吳努溫看得大驚,連退兩步,脫口叫道;“不……不可能,區區煉氣境,連神識都沒有,怎麼能突破我的封鎖!”
“哈哈哈……”林羽鴻單手拄棒,仰天長笑:“有什麼不可能,老子天賦異稟,你能耐我何?南洋土人,受死吧!”
吳努溫心有不甘,雙眉間的靈台穴竅內,如銀河渦旋,緩緩運轉,蘊藏的神識再次釋放。
轉眼間,隻見巨木拔地而起,古藤蜿蜒纏繞。
樹上有蟒蛇吐信,地麵有蜘蛛、蜈蚣、蠍子穿梭來去,空中是顏色各異、張牙舞爪的毒蟲,一齊撲了過來!
林羽鴻神情淡定,口中不屑冷哼:“雕蟲小技。”
此時有聖猿棒在手,他的心神一片澄清,再也不受幻象迷惑。
將鐵棒倚在胸前,騰出雙手,從背上取出鐵雕弓,搭箭上弦,“嗤、嗤、嗤”三箭連射。
鮮紅色的落日箭激射而出,在空中爆成一團團粉末,猶如層林盡染,將神識所化的幻境,大片大片地銷蝕。
吳努溫立刻察覺,自己的神識正在迅速消融,轉瞬間就少了一小半,頓時驚駭不已。
“這……這是什麼東西!”
林羽鴻嗤笑一聲:“果然是無知土人,連長河落日箭都不知道。”
“什麼,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落日箭,難怪了!”
吳努溫身處南洋小國,從未踏足華夏,見識難免狹隘。
雖然曾經聽說過,西漠萬馬堂出產的落日箭,用秘法所製,能夠滅殺神識,但今天卻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自從步入煉神境之後,吳努溫在南洋諸國縱橫來去,所向無敵。
甚至在某些偏僻地區,隻需施展幾個小手段,就會被當地土人奉若神明,當成仙人來拜。
不過,吳努溫雖然天賦卓絕,攀上了煉神境。但是,諸如分神化念、操控天地法則,禦物飛行等等手段,需要玄奧法訣,和精妙的煉器之術配合,才能運用自如。
可他所在的南洋宗門,古往今來也沒出過幾個煉神境高手,底蘊嚴重不足。除了用神識製造幻境,封鎖對方意念的伎倆之外,再也沒有其它手段。
之所以投靠慕容世家,當上客卿長老,就是想學神識攻擊之術。可慕容家也不傻,這種通天法門豈能輕授,不賣上二三十年苦力,想都別想!
吳努溫忌憚林羽鴻手中的落日箭,不敢再動用神識,從身後抽出兩根長約四尺、粗如兒臂的木棍。左右互擊,發出“鏘鏘”金屬之聲。
“哼,最恨你這種自命天朝上國的華夏人,一口一個土人。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南洋武學的厲害。”
口中厲喝:“看我的魔杖搏擊術!”
雖然吳努溫在緬邦活動,替慕容家鎮場子,但他所傳承的宗門,卻源自呂宋。
呂宋也是南洋諸國之一,在海路上占據著很重要地理位置,是東西方交流的樞紐和中轉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