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鴻抬頭一看,隻見在山石的縫隙中,不計其數的爬蟲蜿蜒而出,仿佛無窮無盡似的,布滿了整座洞窟。
陰暗角落裏,聳立著一個個黏土混合砂礫製成的巢穴,酷似非洲荒原上的蟻塚。
或大或小、形態各異的蟲子,從裏麵振翅飛出,彙聚成一團團霧霾,迅速蔓延開來。
在這幽深封閉的地底,被數以億計的蟲海圍攻,根本無處可逃。
就算林羽鴻有一身銅皮鐵骨,但被蟲子鍥而不舍地一口口啃下去,水滴石穿,遲早變成篩子。
洛秋眉腹黑手狠,神經大條。身為法醫,在停屍間獨自一人加夜班,也當做家常便飯。
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天性對黏糊糊、毛茸茸的蟲子過敏。想到會被滑膩的毒蛇,手腳密密麻麻的蜈蚣爬滿身子,不禁有點發毛。
不停拽林羽鴻的衣服,催促道:“臭小子,快想辦法!”
林羽鴻略微思索,背著洛秋眉,縱身躍上一根石柱。兩人蹲伏在頂端,四下眺望。
隻見四麵八方,天上蚊蚋飛舞,地下蛇蟲橫行,空陸兩方包夾。就像翻卷的巨浪,洶湧而來。
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在這座洞窟中,散落著不計其數的森森白骨。有豬、牛、羊、雞、鴨等各種家畜、家禽,骨頭上方,還有慘綠色的磷火飛舞。
心中恍然大悟:“看來這些蟲蝥是葉家豢養,就為了對付入侵的大敵。真是養兵千年,用在一時,心機夠深的。”
耳邊聽見葉老太不停怪笑,她在原地旋轉幾圈,扭了扭老腰。
“哈哈哈,石落如雨,我不遮不擋,竟然也毫發無傷,真是老天佑我,此乃天意啊。”
林羽鴻經曆過大風大浪,今天竟然陰溝裏翻船,被老太婆給擺了一道,不由鬱悶。
“瘋婆子,等蟲子一到,首先啃的就是你。”
葉老太雖然被封印了真氣,但麵對鋪天蓋地的蟲海,她卻絲毫不懼。
臉上露出詭異的喜色:“是麼,未必哦。你們這對狗男女,就等著見證奇跡吧!”
說話間,蟲海滔滔而至。讓人萬分訝異的是,無論是吞吐芯子的毒蛇,粗如兒臂的蜈蚣,大如拳頭的蚊蚋,還是五彩斑斕的各類蟲蝥。
看到葉老太,竟然視而不見,從她身體兩側繞了過去。
老太婆就像大海中堅挺的礁石,任憑風吹浪打,聳立不倒。
見此情形,林羽鴻脫口大罵:“草!”
早該想到,既然蟲子是她家養的,自然有防禦之法。要不然,誰敢運送豬羊下來喂它們?
看見大事不好,洛秋眉覺得,不能再指望林羽鴻這個臭小子,求人不如求己。
戴上陶瓷指套,取出隨身攜帶的各種藥粉,手忙腳亂地現場調配。
左手平托玉如意,操控激蕩的氣流,將殺蟲劑卷上半空,紛紛揚揚地落下,形成一道環狀的屏障。
“轟——”
蟲海來到洛秋眉布下的防禦圈外,就像撞上了一個無形的護罩,渾身劇烈顫抖,痛苦地扭動。
從嘴裏吐出紅的、綠的、黃的,各種不明液體,紛紛暴斃而亡。
雖然藥粉毒性恐怖,殺傷眾多,可蟲子卻悍不畏死,一浪接一浪,不要命地進攻。
漸漸地,蟲屍堆成了小山,一寸寸增高。
終於,屍堆承受不住重力,在大軍的衝擊下。“嘩——”整個崩塌下來,將藥粉完全淹沒!
“吱吱”第一隻跨過防禦圈的蟲蝥,發出得意的鳴叫,後續部隊迅速推進,瞬間來到石柱下方。
石柱長年累月被水氣浸染,光滑無比,極難攀爬。
才爬上尺許,蟲子們紛紛墜落,被後麵的兄弟部隊踩在底下,當成了墊腳石。
眼看蟲梯越搭越高,洛秋眉的藥粉也用得幹幹淨淨。她俏臉發白,心慌意亂,對著林羽鴻連錘帶打,大聲埋怨。
“都怪你,想當初,要是把那條成精變蛟的巨蟒大卸八塊,煉成丹藥和法器,這些蟲蟲哪敢靠近。這次要是沒命了,我饒不了你!”
林羽鴻聽得好笑,心說:“到那時你人都死了,還怎麼找我算賬?”
捉住她的兩隻皓腕,低聲道:“閉嘴,蹲下。”
洛秋眉皺了皺小瓊鼻,乖乖蹲了下來,仰頭看見林羽鴻沉靜的表情,似乎胸有成竹似的,心中稍稍輕鬆了少許。
從口袋取出血羽火鴉,抱在懷裏,用手撫摸它的翎羽,仿佛這樣能讓自己安心一點。
鳥兒今天飛舞盤旋,立下大功,得到洛秋眉賞賜的不少丹藥。
現在正收斂了翅膀,蜷著小爪子,閉目養神,消化藥力。對身旁發生的大戰,絲毫沒注意到。
林羽鴻手持聖猿棒,傲然站立,雙手運轉如飛。
“轟隆隆——”
疾速旋轉的鐵棒超過了音速,破開空氣,引發陣陣雷鳴般的音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