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見他竟然不顧自身傷勢,毫不猶豫地把丹藥讓出來,頓時覺得這小子,也有可取之處。
舉步來到林羽鴻身旁,俯低身子,放緩聲音道。
“我要這顆丹藥有大用,關係數百萬人的安危。至於你,我會竭盡所能,助你突破煉神,到那時壽元必定大增,絕不讓自家人吃虧就是。”
林羽鴻身負“神兵通天訣”的傳承,不屑借助外物,區區一顆丹藥,壓根沒放在眼裏。
而且在他的理念中,好東西謙讓給長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真沒想到,蘇冰焰會耐下心來解釋,還許諾要幫助自己突破煉神。
讓自幼缺乏至親疼愛的他,小小激動了一下。自從來到江城,拜梅姨為師之後,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家庭溫暖。
也許是受傷之後,感情特別脆弱。林羽鴻隻覺眼眶一熱,淚花滴溜溜打轉,聲音哽咽。
“小姨,你對我真好。”
見林羽鴻竟然要哭,蘇冰焰娥眉微蹙。用衣袖在林羽鴻臉上抹了抹,紅唇緊抿,故作生氣地說。
“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可不希望月兒的夫婿,是一個娘娘腔。”
幾個女孩拉著蘇冰焰的胳膊,將她拖到一邊,七嘴八舌地說:“別理這小子,裝的。”
“就是,他演技可高了,專騙無知少女。”
“對對,我就上過當。”
隻剩下林羽鴻孤零零一個人躺在地上,滿臉委屈:“我這次真沒演戲,不信你們過來看,眼淚就快冒出來了。”
春風街的小樓,和這裏的亭台軒榭,都遭遇毀滅性打擊,住不得了。
秦霜月小心翼翼地建議:“要不,我們回家吧,去煙霞山莊?”
一聽這話,蘇冰焰臉上的笑意,頓時消逝無蹤,口中淡然道:“我不想見他。”
“沒事沒事。”秦霜月連忙道:“爸爸帶著杜煙和隨身仆役、護衛,去國外安胎了,家裏沒人。”
“安胎?”蘇冰焰愣了愣,語氣陰鬱地說了句:“也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早就想要個男丁繼承香火。”
左思右想了一陣:“那好,我也想去看看姐姐的房間,和她用過的東西。”
秦霜月立刻歡呼雀躍地行動。打電話通知工人和司機,過來搬東西、接人。
又群發信息,讓大家去風煙湖畔的山莊,膜拜蘇冰焰的絕代風姿。
她的神情,就像得到新奇玩具的小朋友。迫不及待想讓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的小姨有多麼了不起。
蘇冰焰心有鬱結,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一種遺世獨立的氣息,蕭索黯然,讓人不敢接近。
她在崖頂隨意踱步,走到那根深入山石的鐵棒前,漫不經心地摸了一下。
頓時神色大動,單手握棒,將它拔了出來。橫放在身前,探出柔荑輕輕撫摩,眸中異彩紛呈。
最後一聲長歎,聲音中帶著惋惜和憤慨:“神韻內藏的天地奇物,竟然被抹去了靈識,真是暴殄天物。此人使出如此酷辣手段,將來必受天譴!”
見蘇冰焰對自己的棒棒愛不釋手,林羽鴻有些忐忑,怕她開口說喜歡,到時候免不了要忍痛割愛。
沒想到她一番探查之下,竟然說出這種話。林羽鴻心中不安,連忙讓上官鳳儀幫忙,將自己來了個公主抱,搬到聖猿棒旁邊。
掌心合攏,握了上去,立刻察覺不對勁。
原本每次握住聖猿棒,林羽鴻就會覺得,這是自己雙臂的延伸,有一種血肉交融的奇妙感覺。
可是現在,這根棒子變成了頑鐵一塊,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林羽鴻腦海中靈光閃過,脫口而出道:“雲斯頓,肯定是他下的毒手!”
他猜得沒錯,當日雲斯頓得到弟弟送來的棒子,發現是受天地靈氣浸染,開啟靈識的鐵胎,頓時大喜過望。立刻動手,鍛造屬於自己的神兵。
可萬沒想到,這棒子竟然已經認主,抵死不從,根本無法降服。
惱怒之下,雲斯頓用蠻力將其中蘊藏的靈識硬生生抹去。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殺死了這根棒子。
林羽鴻憤恨交加,抱著鐵棒,一個勁地咬牙切齒:“雲斯頓,我定要你血債血償!”
想到和這根棒子的淵源,自從在風煙湖底將它尋到,戰強敵、鬥巨蟒、滅飛劍、突重圍。兩者生死與共,不知多少次救自己脫離大難。
想著想著,暗恨自己修為不夠,讓它遭受如此厄運。心中歉疚,不禁淚如雨下,撲簌簌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