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富有節奏感的音樂聲響起,台下那些端坐在小板凳上,昂首挺胸的年輕男子,全部站了起來。
他們紛紛脫去外衣,露出裏麵的軍服。神情肅然,嘴裏喊著口號,齊刷刷地跑上舞台。
林羽鴻和淩薇還在討論,這熟悉的旋律,究竟是哪部動畫片上的。看到下麵的情形,頓時明白過來。
淩薇脫口而出:“靠,原來是小鬼子的軍歌!”
林羽鴻雙手一通比劃,又是上膛,又是卡彈匣,嘴裏輕聲喊著:“噠噠噠,小鬼子們,我X你姥姥。”
淩薇捂著嘴樂,心中的怒火消散不少,給了他一個嫵媚的白眼。
“這家夥,抗倭大片看太多,中毒了。”
舞台上,百餘名剛滿十八歲的扶桑少年,整齊地分作兩列縱隊。手舞足蹈,做著騎馬砍殺、瞄準射擊,以及駕車、轉舵等等各種動作。
先是身穿土黃色軍服的隊列表演,他們引頸高歌,激動得滿臉放光,口中齊聲唱道。
自古武士最尊貴,奮勇衝鋒不回頭。
爭先甘當刀下鬼,今日不死待何時。
寒光齊出鞘,並肩衝上前,
保我皇國億萬年,
億萬年!
淩薇聽不懂扶桑語,林羽鴻向她解釋道:“這叫做拔刀隊之歌,是白刃衝鋒時所唱,也是小鬼子的陸軍軍歌。”
歌曲一完,身穿白色軍服的隊列,立刻接口唱道。
我們是水上的銅牆鐵壁,
我們是帝國的鋼鐵要塞,
像巨龍一樣飛翔,
像雷聲一樣響亮。
跨越萬裏波濤,布國威於四方,
我們的屍體在海浪上起伏,
我們的靈魂在軍艦上飛舞,
吾為君亡,死而無憾!
這首曲子一聽便知,是小鬼子海軍的軍歌,名為:軍艦進行曲。
最後,兩支隊伍彙聚在一處,手牽著手,唱起了同一首歌。
你和我是同期的櫻,
在軍校的庭院中綻放,
兄弟情深,血肉相連,
為了國家,我們壯麗地飄落。
飄落在高山、大海和藍天,
最終都在神社相聚,
重逢在另一處枝頭。
眾多圍坐的扶桑觀眾,一個個伸長脖子,滿臉興奮地看著台上的表演,不時發出高呼。
“天皇板載,帝國板載,大和民族板載!”
特別是那個被眾人團團拱衛的枯槁老頭,剛才藝術家們表演歌舞的時候,他滿臉淡漠,眸子渾濁無光,好像昏死過去一樣。
可是當軍樂聲響起,他立刻睜大雙眼,雙頰泛出病態的紅潤。神情專注,眨也不眨地盯著舞台。
看到年輕人活力四射的表演,老頭揮舞著鳥爪般的手指,輕輕打拍子應和。
腦海中神馳物外,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那時的他正是青春年華,身為號稱鋼軍的第五師團聯隊長。
仁丹胡、白手套、土黃色呢子軍裝,腰挎天皇禦賜戰刀,乘坐裝甲車南北縱橫,何等威風!
想著想著,不禁淚流滿麵,哭得泣不成聲。
簇擁在他身旁的幾名中年男子,互相打了個眼色,心裏都喜孜孜地想著。
“看來我們這次的安排,讓理事長大人很滿意,晉升有希望了。”
林羽鴻和淩薇卻看得眼中冒火,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跳下去大開殺戒。
歌舞完畢,所有年輕人氣喘籲籲,雙手負在身後,昂然站立,異口同聲地吆喝。
“請將軍檢閱!”
老頭顫顫巍巍地站起,連連點頭,麵帶喜色。
“好,很好,我板垣征二這一百多歲,總算沒有白活,你們讓我看到了扶桑重新崛起的希望。”
他情辭懇切地囑咐:“記住,團結,一定要團結。就像歌裏唱的,我們都是同期的櫻,綻放在軍校的庭院。”
老頭越說越激動,發出一陣猛咳,身子搖搖欲墜。旁邊有人想上前攙扶,卻被他一把甩開。
深深歎息道:“唉——想當年,就是因為陸軍和海軍不和,才導致慘敗。無數前輩的努力毀於一旦,為了給扶桑贏得喘息的機會,他們昂首走上法庭和刑場,接受屈辱的審判,流盡自己的鮮血。可敬,可佩,這些先烈,都是你們學習的榜樣!”
扶桑眾人聽得連連點頭,許多小年輕還舉起袖子,擦拭眼角溢出的淚水。
聽了林羽鴻的轉述,淩薇氣得滿臉通紅,捋胳膊挽袖子,嘴裏說著。
“瑪的,肺都要氣炸了。羽鴻,我們去砍死他,大不了年終獎不要了!”
林羽鴻森然一笑:“砍死他多沒意思,瞧我的。”
說著仰首向天,發出一聲長笑,用扶桑語大聲說道。
“哈哈哈,笑話,真是笑話。那些狗雜種算什麼榜樣,他們統統都是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