醞釀許久的對決終於開打,戰鬥瞬間達到白熱化。看熱鬧的圍觀群眾都有些措手不及,臉上變色,紛紛倒退,害怕遭受池魚之殃。
但漸漸地,眾人都放鬆下來,因為他們發現,對戰雙方在力量上的控製,簡直妙到毫巔。
在兩人周身三丈之內,罡氣轟鳴,刀劈劍斬疾若電閃,將空氣撕得粉碎。發出隆隆音爆,如雷霆萬鈞。
但隻要離開這個範圍,空間平靜無波,沒有半絲漣漪。一內一外,就像是兩個世界。
所有人看得咂舌不已,柳生宗澤身為聞名已久的煉神高手,有如此造詣,不足為奇。
但林羽鴻年齡未滿二十,隻不過區區煉氣境,竟然也能做到,簡直是千年難遇的練武奇才。
其實他們想錯了,林羽鴻的天份和悟性雖然不錯,但也談不上蓋世無雙。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成就,是在無數次修羅場般的廝殺中,用一次次遍體鱗傷、死裏逃生的經曆換來的。
當年他修為不高,才區區煉體境而已,對戰的不是窮凶惡極的毒販和江洋大盜,就是喪心病狂的恐怖分子,每一分力氣都要用在刀刃上。
多年來,憑著精湛的軍事技能和鋼鐵般的意誌,林羽鴻安然渡過每一場戰鬥,總是笑到最後。
正是六年軍事生涯,奠定了他的武道根基。所以這半年內才能厚積薄發、突飛猛進,有了如今的修為和心靈境界。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眾女手舞足蹈,嬌聲高呼,給林羽鴻呐喊助威。
而張夢朝等幾人互相對視,神色凜然,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訝異。
老道玉璣子表情凝重:“這小子雖然招法駁雜,但隱隱中卻是兵家殺伐之術的底子,必有師承來曆,掌教你要三思。”
張朝陽冷哼一聲:“這個問題道長不必擔心,隻管為我助陣就好。區區一個山野小子,殺就殺了,到時候神霄派一力承擔就是。”
多寶寺圓覺雙手合十:“善哉善哉,這少年如此了得,以不壞期的修為,竟然能硬撼煉神高手,不落下風,可稱宗師之才。就此打殺了他,未免有些可惜。”
一身儒服的宋明倫嗤笑道:“和尚,你又在假慈悲。天才多了去,隻可惜,中途夭折的更多,能成長起來,才算貨真價實。”
幾個人悄聲密謀時,柳生宗澤眼見對手出乎意料地堅韌,立刻全力發動攻勢。
他也不是弱者,當年武道小成,來到萬裏雪域遊曆,挑戰各國高手。
一步步打響名頭之後,才讓三木財團下定決心,出資支持他當上黑龍會三會長,建造渤遼城。企圖以此為基地,逐步拓展勢力,蠶食關外地區。
正春風得意時,突然遭受重挫,愛徒、屬下被殺,神念化身被斬,基業灰飛煙滅,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回歸家族後,剛開始的時候,柳生宗澤不飲不食,形容枯槁,心灰意冷。
在瀕死之際,腦海中靈光閃現,忽然想通了。
什麼地位、財富、聲望,甚至武士的榮譽,一切都是身外物。
此役並非可恥的敗仗,而是莫大的機緣,所有累贅一刀斬斷,正是因禍得福。
刹那間大徹大悟,一顆瀕死的心,就此活了過來。
柳生宗澤拋開所有雜念,不再理會家族和財團長老的責罵,不去想如何重奪基業,也不管族人的白眼和嘲笑。
他為自己打造了一柄武士刀,取名為“舍生牙”,先舍功利、富貴,再舍親情、天倫,唯留下一顆求道的至誠之心。
心無旁騖,專注武道。將佛門真言宗絕學,和家傳劍道完美融合,重新攀上了煉神境。
今天是雪恥之戰,柳生宗澤深信,隻要先殺林羽鴻,再殺上官鳳儀。從此定能念頭通達,求道之路暢通無阻。
本著這個想法,他完全沒有因為對手的年齡和修為,而有所輕視。
右手長刀,左手法印,口中真言訣,火力全開,務求將林羽鴻一刀斬殺!
柳生宗澤曾經在深山大澤中手捏法印,氣度威嚴,如佛前護法金剛降世。就算最凶殘的毒蛇猛獸見了,也要身心戰栗,拜倒懾服。
也曾在骨火瑩瑩的亂葬崗裏喝出真言訣,方圓數裏之內的陰祟鬼魅齊聲哀嚎,全體魂飛魄散。
前段時間挑戰扶桑眾多武道高人,十戰十勝。柳生宗澤根本不給他們出手的機會,真言、法印一出,對方立刻神魂震蕩,呆立當場,等著刀光斬落。
憑此通天手段,他自認為穩操勝券。但萬沒想到,林羽鴻道心堅如玉石,晶瑩通透,竟然沒有一絲破綻。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柳生宗澤手捏法印,口吐九字真言,一座恢宏大殿浮現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