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明,林中傳來鳥兒的歡唱。林羽鴻和上官鳳儀同時醒轉,伸了個懶腰,起身活動手腳。
吃過簡單的早飯,三人繼續出發。青龍駒和黑鬱金香並轡而行,腳下冰雪四濺,跑得歡快無比。
跑著跑著,兩匹馬開始玩花樣。青龍駒時不時來個人立而起,僅憑兩條後腿站立,擺出雄赳赳、氣昂昂的造型。
如果不是林羽鴻和上官鳳儀修為夠高,肯定被甩出去,摔得鼻青臉腫。
黑馬放緩腳步,昂首挺胸,四蹄有節奏地輪番起落。前旋後轉,左右插花,動作優雅灑脫,賞心悅目。
希莉亞撫摩著馬兒的鬃毛,頗為自傲地說:“我的小寶貝得過三屆馬術冠軍,特別是它的盛裝舞步,每次都能引得全場轟動,被人稱作四足舞者。”
青龍駒歪著腦袋,怔怔地盯著心上人,眼神呆滯,嘴角流著口水,一副被迷呆了的樣子。
看著看著,它也忍不住跟著學起來,笨拙地搖頭晃腦,大屁、股擺來擺去。
那姿勢有點像鴨子步,又像是廣場舞大媽扭秧歌,真是慘不忍睹,逗得三人哈哈大笑。
正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馬兒也這麼認為。一路飛馳,午後時分來到距離貝加爾湖百餘裏處,一座連綿起伏的密林前。
剛來到林邊,隻聽一聲呼哨,從裏麵衝出浩浩蕩蕩的隊伍。
人人騎著高頭大馬,頭戴皮帽,身裹皮襖,背著步槍,腰挎彎刀。馬鐙旁還掛著一杆硬木大槍,槍尖用棉布包裹。
林羽鴻一看就樂了:“呦,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這些家夥肯定就是攔路打劫的土著強盜,今天順手牽羊,把他們全收拾了。”
掌心輕拍馬背,正想縱身而起,大開殺戒。
希莉亞玉掌輕抬:“別忙,他們是來迎接我的。”
“嗯?”林羽鴻和上官鳳儀同時轉頭,滿臉愕然:“原來你是女匪首,堂堂公主殿下,竟然落草為寇了?”
“那倒沒有。”希莉亞指著飛馬趕來的匪軍,口中悠悠介紹。
“正如先前所言,我是一個古生物學家,這些人都是純天然的野生哥薩克,對於我來說,是研究人類民族和社會結構形成的絕佳樣本。”
林羽鴻連連搖頭:“太深奧了,不懂。”
說話間,土匪們已經到了近前,同時調轉馬頭,整整齊齊地分作兩列縱隊,衛護在希莉亞左右。齊刷刷拔出腰間馬刀,口中高呼。
“蓋特曼、蓋特曼……”
林羽鴻一時沒聽明白,手撫下巴:“喊什麼呢,難道不是奧特曼嗎?”
“咯咯咯……虧你想得出,蓋特曼是當地土語,類似族長、指揮官的意思。”
林羽鴻一口咬定:“那還是女匪首啊!”
希莉亞飛了個媚眼:“你說是就是吧,小心點哦,待會抓你回山寨去,當我的小情人。”
林羽鴻頓時眼冒綠光:“真的嗎?正是求之不得,我保證不反抗。”
和美人正聊得開心,忽然發現上官鳳儀劍眉斜飛,一言不發,連忙悄聲解釋。
“妹子別生氣,我這都是為了工作。”
“哼,信你才怪。”
前方馬隊開路,在土匪們的引導下,沿著密林中曲折盤旋的羊腸小道前行。
這些道路都隱藏在灌木叢下,如果不是知情人或者追蹤行家,根本發現不了。
走了許久,穿過幾道僅容單人獨騎通過的關隘,終於抵達今晚的目的地,一座與世隔絕的幽穀。
穀地非常寬闊,有雪山融水彙成的溪流,還有一汪汪清澈見底的湖泊,裏麵不時竄出尺許長的大魚。
好多半大的熊孩子,手持木刀木槍,騎著小馬,追逐嬉戲,做著劈砍、挑刺的動作,嘴裏還喊著:“此路是我開……”
果然,教育要從娃娃抓起,當土匪也是如此。
穀地周圍綠樹成蔭,散發著濃鬱的果香。成群結隊的牛羊,還有半馴化野豬,在樹下啃著墜落的果子,吃得肥嘟嘟的。
四處還散落著一個個高達數米的金色草垛,顯然開辟了農田,種植了穀物。
這裏非常隱蔽,飛機從天上越過,視線完全茂盛的樹冠遮擋,根本無法偵查到實情。
如果派人進山搜索,土匪們神出鬼沒,不時摸哨、打黑槍。就算來幾千人也摸不著頭緒,轉悠十天半月,最後還是損兵折將、無功而返。
如果不是因為掛著土匪的身份,這裏簡直就是夢想中的世外桃源,林羽鴻感覺有點奇怪。
“按道理來說,他們完全可以自給自足,為什麼還要去搶劫呢?”
“哦,這個呀。”希莉亞很隨意地說著:“因為當土匪是他們的傳統文化嘛,羅斯族有句名言,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
林羽鴻聽得直翻白眼:“我勒個去,傳統文化是該繼承發揚,但是……那也得分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