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過後幾日,到了先皇的忌日,宋夕夢和太後去了普法寺為先皇祈禱。穆傾心也得了特許,可以告假回家見父親。
收拾好東西的穆傾心剛走到宮門前就被攔了下來,“穆女官,雖說你是公主的女官,我的身份不及你,但是我還是要檢查一下你是否攜帶了不屬於你的東西出宮。”一個黝黑的人身穿銀色鎧甲,尖嘴猴腮一臉的刻薄模樣。
穆傾心定了定身,“敢問閣下是?”那人也不說話伸手來扯自己肩上的包,刷拉一下包裏的東西都散了出來。是一些衣服和一點首飾,是公主賞她的。
那人賊兮兮的從一堆東西中拿出一個鐲子來,“來人啊,將這盜賊抓起來,宮裏的東西也是敢隨便偷得嗎?”穆傾心被一堆人圍著綁上了雙手,押進了天牢。
那個手鐲是什麼時候進包裏的呢?宋夕夢給自己的首飾裏並沒有這個鐲子,難道是在他扯自己背包的時候塞進去的嗎?那個賊眉鼠眼的人是誰的人呢?
雙手被反鎖在刑架上,賊眉鼠眼的人上下看了看穆傾心,低頭喝了一口酒,對著他的同伴說到,“是個好胚子,等到了夜裏就把她送進百花閣,那個老嬤嬤和我講好了價錢,這麼好的應該值一千兩白銀,何況等把這娘們治了罪,我也不當這守門的了,帶著白銀日日住在百花閣,讓這娘們伺候我,嘿嘿。”
穆傾心輕輕闔上雙眼,思索著自己如何在不利用武功的情況下逃離這裏。
那賊眉鼠眼的守門小兵喝夠了酒,醉醺醺的走到穆傾心旁邊,“美人兒,嗝,你得罪了這宮裏最厲害的人,所以在宮裏也不會好過。不過這也不重要了,過了今夜你就不會和這皇宮再有一點瓜葛了,不如跟了我,帶你吃香喝辣,不讓你在百花閣受委屈。”說著搖搖晃晃的向穆傾心走來,伸出了手想觸摸穆傾心的臉,手還沒碰到穆傾心整個人就倒了下去,一股濃鬱的酒氣撲在穆傾心臉上。
“穆姑娘,你沒事吧?”出現的人竟是宋晟玉,今日沒有穿官服,是一套灰黑色的長袍,猶如置身亂世的梟雄,一下也把另一個獄卒給擊暈了。
穆傾心搖搖頭,“多謝王爺,下官沒事。”對於穆傾心的疏離,宋晟玉也沒生氣,而是莞爾一笑,站定身子看著穆傾心,“不在朝堂上你也就不是官,是個柔弱女子罷了。聽說你是偷了瀟妃的鐲子呀,這鐲子可是皇上送給瀟妃娘娘的聘禮,你怎麼連這個也偷?”
穆傾心搖搖頭,“王爺,你覺得在下有幾顆腦袋敢去偷皇上的聘禮?”
宋晟玉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官兵,不急不慢地說到,“如果這廝今日不看你的包裹,那你也可以帶出去。”
“那王爺覺得我為了什麼要拿鐲子呢?”
“嫉妒瀟妃。”
穆傾心抬頭看著宋晟玉,“若是世間女子皆隻愛慕九五至尊,那世間其他男子又當如何呢?世間之愛不該是隻此一人就夠了嗎?”
宋晟玉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心裏卻猶如萬馬奔騰,並不是為了皇上而拒絕自己的婚約,而是因為隻喜與一人思慕而已。“我走了,至少今夜他們都醒不來,盜鐲子之事明日我會讓大理寺的寺卿過來,你不會有事。”
穆傾心對宋晟玉微微一笑,“如此便謝謝王爺了。”
月色朦朧,桌上的油燈已經快燃盡了,忽明忽暗,睡著不知哪裏來的風搖曳著。地上不遠處躺著一個獄卒,桌上趴著一個,穆傾心歎了口氣,望向投進月光的小窗口。
天啟很多東西都改變了,這裏的人,這裏的事情。也許不會有人記得那個為了當今天子弑父的癡情女子了吧。這天牢還是冰冷異常,隻是不同的是,這次她不是來尋找答案的,她是來複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