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票第七十二節 還清巨額欠款(1 / 2)

送走了建軍,我開始下了班之後挨個的逛商場,一天逛一家,這可是個美差,不是閑逛,是背負著重要使命的。一個炒菜的勺子我是比較了三個商場的價格才買的。每次買回東西去,就連精打細算了一輩子的建軍媽媽也挑不出毛病來。

也有不精通的時候,比如去逛布匹市場,我讓建軍媽媽和我去,我不會識別布料,都可以做床單被罩,可是好像還有純棉和滌棉的區別,要知道,從市場批發布料找人加工,比從商場裏買整套的最起碼便宜一半呢!

晚上,建軍爸爸媽媽在客廳看電視,我找出家裏洗衣服的大盆,在廁所裏,把買來的做床單被罩的布料泡在水裏清洗,一遍一遍過水。去陽台晾的時候,我聽見建軍爸媽說話。

建軍媽媽說:“你這個兒媳婦行,是個過日子的,今天我和她逛了一天,我看她把錢都快攥出水來了,比我還舍不得!”

“看她娘家媽就知道差不了。”

。。。。。。

我在陽台上聽得心裏美滋滋的,心裏說,我們燒包的時候,幸虧他們在農村!

選結婚禮服的時候,我給建軍挑了一身薄料子的深色西服,還有一件淺藍色的襯衫,農曆的五月就差不多是陽曆的六月了,天氣很暖和了,我給自己買了一塊玫紅的貢緞,給自己定做了一身套裙,亮閃閃的,很漂亮,價格還非常便宜,連上手工費才七十六元,在裁縫的勸說下,另外買了他五塊錢的彩珠釘上,富麗堂皇的像買的成品一樣。

這種衣服隻是當禮服穿的,不能洗,一洗就會軟塌得不成樣子。

建軍這次在外麵時間挺長,有時打回電話來,有些貨醫院要得急的,他就告訴我去廠裏找誰,先拿出貨來發出去。我也會在他快掛電話的時候,彙報一下我的成績,他會在電話那頭誇我能幹。

每天忙忙碌碌的,比起竇曉玉在的時候,光看著別人忙,感覺好多了。

建軍在外麵待了近一個月才回來,為了省開銷,他住在辦事處,跑原先的一些老關係,回來的時候人都瘦了一圈。家裏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建軍爸爸決策了幾套家具,隻等著兒子回來拍板,新房裏做好的窗簾也等著他掛,結婚穿的新皮鞋也沒買,怕穿著不合腳,等著他回來試。越忙就會越忙,我和建軍去辦事處登記,碰巧是個吉日,登記結婚的人紮堆,我們等了一上午才輪到我們。

越分離越想念,越想念越覺得過程漫長,恨不能直接到終點,隻剩下我和建軍兩個人,在自己的家裏,想怎樣就怎樣。

終於等來了這一天,婚禮結束後,建軍還在酣睡,我把酒席上的份子錢一個紅包一個紅包地打開,逐一的把名字記到一個本子上,以後都要還的。最後,我把錢都攏到一起數了數,足足有八千多塊錢,本來是要從這裏麵出飯店的花銷,建軍爸爸一高興,他替我們結了帳,盡管建軍媽媽嘟囔了幾句,無奈家裏大事她說了不算,都聽建軍爸爸的。

我把錢都捆成一紮,建軍醒了之後讓他陪著我去銀行存到公司的賬上,連同之前兩家父母給的錢剩下了的五千,一共一萬三,我希望錢都在一個賬戶上,建軍看見就會不那麼上火。

雖然剛結了婚,可是,還錢的日子快到了,我和建軍一天也不敢在家裏歇著,帳上的錢看了又看,所有的加起來六萬多塊錢,竇曉玉談的那台監護儀的尾款快到付款的日子了,可五萬裏麵隻有建軍的一半。

不吃不喝也還有一萬多的缺口。

兩邊的老人都為我們結婚傾盡所有,即使是借,我們也是開不了口的。

“竇曉玉一直沒有信兒吧?”建軍問我。

我搖搖頭,“沒有。”

“不行就先用用她的,她要的時候再還她!這件事她又不是一點責任沒有。”

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誰知,幾個月不露麵的竇曉玉,在醫院的五萬塊錢打到公司賬上的第二天一大早就來了,穿著一件超短的大花連衣裙,顯示著玲瓏的身材。

“蘇哥,嫂子,我來看看醫院的錢打過來了沒有,時間該到了是吧?”

進門連句寒暄的話都沒有,直奔主題。

可能建軍的計劃落空了,臉上也不好看,冷冷地說:“到了。”

竇曉玉說:“那麻煩嫂子和我去趟銀行還是蘇哥你和我去一趟啊?”

“誰也不用去,給你開一張現金支票,你自個去吧!”

建軍說著從抽屜裏取出支票本寫好一張撕了下來,給坐在桌子對麵的竇曉玉遞過去,不等竇曉玉伸手,建軍把支票扔在桌子上。

支票輕飄飄地落在桌子上,竇曉玉一點都不以為意,伸手拿起來看了看,放進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