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兒和奶娘隻覺奇怪,便問她:“你從哪裏拾來的這帕子,也不管是誰的,就拿了來?”
紫菱吃了一口茶,抹抹嘴,才又笑道:“這不是姑娘的帕子嗎?大奶奶屋裏的美蘭說那日在園裏拾的,認準了見姑娘使過,剛剛和我在一塊兒看熱鬧,便托我帶回來還給姑娘。”
這話並未引起奶娘的注意,她隻收拾東西去了,林旋兒倒是覺得這東西實在眼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用過這樣的帕子,於是拿起來細看,不看則已,一看便是所有的前因後果都徹底明白了!
為什麼自己會被拒絕入宮,原來如此!
那帕子上,用墨題著兩行詩: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除了那詩,並不曾落款,但這字跡她便是瞎了眼也能認出來,這是魏書謠寫的,字體向右傾斜,每逢走之,還不忘在那走之末端加上了一個向上翹起的鉤子以作賣弄。
這個無恥的家夥!一定是他從中作梗!隻是,自己並未出現在賞花宴上,之前也未曾見過,他從何處見過自己?
想到這裏,她用力將帕子扔在地上,弄得一旁的紫菱看著她發愣,忙問:“姑娘!這是怎麼了?”
“紫菱,將著帕子還給美蘭那個丫頭,隻告訴她一句,若以後還做這樣私相授受的混賬事兒,不管她是大奶奶的人,必定在太太麵前說了,攆出她去!”林旋兒咬牙看著地上的帕子,恍恍惚惚記起魏書謠是如何對待自己的,一時間隻覺得心如刀絞,用力拍在桌子上,手掌上隱隱作痛。
母親才殉葬,自己保護不到,如今居然連魏書謠的覬覦也擋不住!
難道她還要節節敗退嗎?又一次要再接受命運如此的安排?
不行!絕對不行!
倘或真逼急了,不過是一死而已,這又有何難!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嫁給魏書謠這個無恥的男人!
想到這裏,她心中更加堅定,若是她真要追隨母親而去,也必定要讓害死母親的惡人付出代價,既然如此,不過是一條命而已。
紫菱去了,不消一刻便又折回來,才道:“姑娘,她怕得了不得,隻一個勁兒地央求我求求姑娘,千萬不要告訴大奶奶或者太太,她也是一時財迷心竅,收了人家的銀子才這樣做的。”
林旋兒聽了,隻歎道:“若早有此懼意,又怎會做出此等混賬事兒來的!”
紫菱忙上前問道:“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旋兒見她雙手發白幹燥,便問她:“手怎麼了?”
她這才又笑道:“這不是浣衣房裏人手不夠,今兒早上趙嬤嬤讓我和奶娘都到哪裏去幫忙!隻洗那些小廝們的衣裳呢!”
好個的趙嬤嬤,方才收到自己不能入宮的消息,便立刻指使起她屋子裏的人來了,她雖覺難受,但卻也靈機一動,笑道:“紫菱,這小廝們的衣裳,你且幫我收一套過來!”
紫菱隻呆呆地問:“要來做什麼?”
“沒什麼,隻是想知道衣裳的樣式都變得怎麼樣了!”知道她嘴巴不能關風,說了給她,她必定要告訴奶娘,若奶娘知道了,必是不會讓她出去,現在家中找不到能夠立竿見影的毒藥,便出去找去!這後山上,便有那麼許多,往常采藥,不知道能夠碰到多少,隻需要那麼一點點,就能夠讓那些狠毒的女人腸穿肚爛,永不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