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為何送自己一根發簪?
南辰見林旋兒不解,便笑道:“這簪子是請人打造的,珍貴的是上頭的一對兒珍珠,這次得了四顆,兩顆給了芊芊,這剩下的兩顆就給你妹子吧!”
妹子?難為他還記得那個,林旋兒忍不住歎了一聲,幸虧自己略想了一下,否則定然要脫口而出,我哪裏來的妹子。
芊芊原以為這是隻有自己獨有的,如今看到還有一根,有些不悅,便嘟著嘴走到前頭,往盒子裏看了一眼,口中酸溜溜地道:“四哥哥長得那樣好看,他妹妹想必也是傾國傾城的美貌了!”
倒還不等林旋兒答應,南辰便在一邊笑道:“隻說長得不好呢!”
“真的嗎?”芊芊轉怒為喜,忙坐在林旋兒身邊,小聲笑道:“若是這樣,還真是生反了呢!男兒家生得難看也就罷了,女兒家難看就可憐了!”
她倒是直白得很,林旋兒幹咳了一聲,笑道:“倒也還不錯,嫁了個家境普通的農夫,夫妻恩愛,如今已開枝散葉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兒孫繞膝,舉案齊眉。的確是好日子!”他輕輕地拍了一下手,才又饒有興致地道:“要不咱們找一天去看看他們吧!或者吃上一兩頓飯,住上一晚上,也感受他們的快樂豈不好?橫豎你的妹妹就是咱們大家的妹妹,”
讓她哪裏找這樣一個妹子去!林旋兒恨不得往自己嘴巴上抽兩下子,早先知道他會這樣記著,就不該騙他這個的,於是便忙道:“你知道你這個人的!動不動就說要殺人的,好容易看著人家過得舒坦些,就別去打擾人家了吧!”
他隻低頭笑了笑,輕聲道:“也對。”
見他不再說話,林旋兒這才放心,又見芊芊一直對著那盒子張望,便笑著推到她麵前,對他道:“就留著給芊芊帶著玩吧!她鄉下人,用不著這個。”
芊芊便這可憐兮兮地看著南辰,撒嬌道:“看吧!看吧!四哥都這樣說了!”
他點點頭。
芊芊便一把將那小盒子抱在懷中,眯著眼睛笑道:“謝謝三哥,謝謝四哥!”
正說話,隻見陸榮澤步履蹣跚地往外頭進來,身後的雲岩一瘸一拐地扶著他,主仆兩人看來,活似一對兒壞了的車輪走在顛簸路麵上,高低起伏個不住,後頭跟著的小廝們想笑又不敢笑,隻憋住,偏陸榮澤就隻要雲岩扶,誰上前去也不依,雲岩便也少不得忍住痛扶著他。
見他重重地坐在桌前,人已來齊,林旋兒便忙去將爐子裏的滾酒拿出來,誰想不防備,剛伸手過去便燙了一下,忙將手縮回來,南辰和陸榮澤忙都站起來看,她又找了巾帕過來,將酒從裏頭拿出來,依次給大家倒酒。
兩人見了,才複又坐下。
南辰瞥見她手上紅了一片兒,原看她手腳麻利地拿酒,隻以為燙得不怎麼,如今看來還有些嚴重,忙問:“燙得怎麼樣!放著吧!讓外頭丫頭來斟罷了!”
早疼得麻木了,林旋兒看了一眼,笑道:“不妨事,煎藥煮藥的,哪一天不燙上這麼樣幾下子,待會子回去擦點兒藥酒沒事了!”
“雲岩!”陸榮澤聽到這裏,便大聲喊道:“到安仁軒裏去找白露,把四弟的燙傷藥拿過來!”
隻聽到外頭雲岩應了一聲,便快步往外頭跑,迎麵正撞上慶祥,他便哼了一聲要往外頭跑。
慶祥隻攔住他道:“得了!還是我去吧!你還沒有好利索呢!這樣一瘸一拐地就別跑來跑去的了,待會兒真瘸了!”
“要你管!”雲岩臉色一變,冷笑道:“待會兒人家嘴裏又冒出什麼惡屁臭氣來,熏得人都想死!咱們可都是清白正經的人,哪裏容得下人家這樣詆毀!瘸了有什麼要緊,傷心才是要死呢!不敢勞動大駕了!”
“得了!我的雲岩哥兒!是我錯了還不成麼!你還和我計較這個?”慶祥隻一麵賠笑,一麵央告道:“好哥哥,就過了吧!是我有眼無珠、粗口笨舌得了吧!”
“什麼哥哥長哥哥短的,你小子少跟我來這一條,前頭這樣說,後頭又說咱短袖分桃,說白了吧!瞧你那五大三粗的樣兒,便是真分桃也不會給你吃的!”雲岩橫著臉,又往外頭跑了。
英介站在一邊,用手推了推他道:“活該!他還願跟你說話,若是我,早不理你了!誰讓你該死的每一次都亂說話,人都說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多了才會這樣閑著嚼舌根,你就該道到外頭莊子上去趕牛犁田,也省了那麼些個是非!”
“好哥哥,你也這樣麼?這我可活不起了!你不看在咱們平日裏一處跟著三爺,也看我挨了打的份上,好歹包容我這一回吧!”他忙對著英介告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