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二一頭忙著攔住林珍兒,一頭托人找魏書謠,魏書謠正在外頭辦事,忽然聽到這個,嚇得麵如土色,忙趕回去。
且說雪薇一心等的便是這個,自己做了恁多事兒,為的也不是躲躲藏藏,巴不得與林珍兒會會,眼見林珍兒到了這頭小院子裏,自己也就索性往裏頭出來,大大方方林珍兒麵前一站,乖乖巧巧地輕笑道:“姐姐。”
林珍兒揚手便是一個嘴巴子,冷冷啐道:“你算哪根蔥管我叫姐姐?”
雪薇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臉頰,賴二媳婦兒忙上來勸,林珍兒還不肯罷休,叫了四五個貼身的婆子,將那屋子裏頭一通亂砸,自己坐在石凳上生氣,一時魏書謠來了,又鬧了一回,大家麵上都不好看,魏書謠雖有些理屈,但畢竟當著那麼多的人的麵,多少仗著些膽兒,兩人頂撞了兩句,林珍兒便扭頭便走了。
這事說來倒也稀奇,魏夫人得知此事,隻沉吟了一會兒,便輕聲歎道:“即使如此,便收到屋裏來吧!外頭鬧騰像個什麼樣子!”
不過隨便撿了個黃道吉日,草草接過去了了事。
林珍兒表現十分大度,不僅出來受了頭,還給了她一個金鐲子,魏書謠見了,也十分喜歡,倒也和珍兒多說了兩句,魏夫人見相安無事,也就不再計較。
一個園子裏頭住著,魏書謠本就是個喜新厭舊的主兒,因在外頭事多,且回來的時候見二人都是好好兒的,倒也放心,隻可惜了雪薇被珍兒弄得苦不堪言,每日間總是端茶遞水,服侍個不停,有時夜裏也在外間伺候著,雪薇也隻隱忍不言,即便在魏書謠麵前說上兩句,他也隻不信,倒說她尋事。
這頭魏家自顧不暇,那頭巧兒在宮中花費日益龐大,雲夫人也開始有些愁思緒,想來將這巧兒送入宮中,已過了這麼長時間,非但沒有起色,反倒還****往家裏討錢,在皇上跟前也說不上話,趙嬤嬤看在眼裏,一日便悄向她道:“靠別人終究不是長遠的,如今這魏家也這樣了,大爺、三爺的俸祿又隻那麼一點兒,入不敷出,看來還是得咱們自己打算打算,我這裏倒有些生意隻賺不賠的,隻是本大些個,不知太太有沒有興趣?”
雲夫人聽了,便道:“你且說來聽聽,這年頭,哪裏有隻掙不賠的生意!咱們又不幹那營生的,仔細被人騙了去!”
“騙不了!”趙嬤嬤將頭探到外頭,四下瞧了瞧,才小聲笑道:“小犬認得些曬鹽的朋友,如今都中的鹽是一吊錢一罐子,可咱們買的隻要十文錢,便是找些人,連同押運,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十文,這可不是一本萬利的事兒麼?隻他們要的本錢多些個,每賣一次,便要三千兩銀子的,我早想這門路子好,可就是拿不出那本錢來!”
雲夫人聽了,便冷笑道:“哪裏有那麼好的事情,打量我不知道呢!你說的那是私鹽,若是被朝廷追究下來,那可是死罪!你這不是教我往死路上去麼?”
趙嬤嬤急了,忙道:“富貴險中求,倘或咱們這一筆買賣成了,便是三千變貳萬肆仟兩,倘或被截住了,也不過就是損失了那些錢,橫豎讓小犬跟著去,又不讓別人知道,就算真倒了血黴,隻要叫人往河裏頭一沉,任由他再好的本事,不也是一場空麼?”
雲夫人擺擺手,冷笑道:“待我想想。”
倒也暫且隔住不提,因日子漸漸窘迫,雲夫人心意也開始漸漸活動起來。
這裏林旋兒見雲夫人如今內外交困,心中十分稱願,心裏頭便開始盤算下一步計劃,一個人在園子裏頭溜達,剛到後院,竟看到墨駿在馬廄裏頭。
他來了麼?
那馬兒見了林旋兒,便十分歡騰,林旋兒徑直走到前頭廚房裏,將奶娘洗好的一盤子胡蘿卜端出來,笑嘻嘻地遞給墨駿,自己也吃起來。
一人一馬,吃得十分歡快。
南辰走進來,見了著場景,隻笑道:“沒想到它你也能降服,這也倒好了,以後凡我不在家,就叫人把馬牽過來,橫豎有你喂它,我就放心了!”
後頭英介聽了,忙搖頭道:“三爺,這事不妥當,墨駿是你的坐騎,這怕這京城裏頭已無人不知,如今送到這裏來,難免惹出些話來。”
林旋兒倒真心喜歡這馬兒,隻覺著跟個人似的,便笑著拍拍它的長臉兒,對南辰道:“若是不方便送它過來,就命人來接我好了!”
說罷又想起什麼似的,往外頭看了一看,再無別人,便忙問英介道:“你們隻兩個人過來的麼?”
英介知她心意,便輕笑道:“不妨事,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