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將林旋兒保護得滴水不漏,裏頭老太太仍舊不放心,隻又著人傳出話來,要親自出來照顧林旋兒。南辰著了急,這裏的事情還不能解決,她又要忙著出來,這不是添亂麼?他心裏頭隻想著,待要進宮之日,帶著林旋兒一同進去,也省去了不少閑話,可是這麼一來,他要麼送林旋兒回園子裏頭去,要麼就帶著老太太一同進宮。
這也是他的想法,隻是怕老太太難受,世人都知道,裕王的生母早已經過世,便是老太太真去了宮裏,也不能名正言順地成為皇太後,否則便是自己做出何種成績,都不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想當年嘉靖爺也是為了讓自己的母親得到皇太後的稱謂,十五歲年紀就杖責眾官員,最終雖然如願以償,但卻留下了千古難以磨滅的汙名。
隻以為越到後頭越水到渠成,不想現實卻是,選擇越來越艱難!
他隻想了一想,才吩咐人回,自己會親自回去交代。
回去之前,他將慶祥留下,又將林旋兒送到城外別院,心中才算放心。
林旋兒目送他騎著馬兒穿過密林,心中百味雜陳,但一想到自己如今身子重了,也該寬心些,笑了一笑,倒也快慰不少。
白露和婉月寸步不離地跟著她,見她在風地裏站了一會兒,看著南辰離開,忙拉住她道:“快回去!仔細著涼了。如今不比從前,一定要好生保重。”
林旋兒皺了皺眉頭,回頭問白露道:“我看這通往園子裏頭的路就在此處,誰都可以走,但咱們來來回回了那麼多次,卻從未遇到過一個人!還真是奇怪!”
白露搖頭笑道:“我們上哪裏知道去!隻知道這往裏頭回去還有兩個時辰的山路,都修葺地十分寬敞,如今這外頭有些管道還不如呢!就是奶奶說的,從來不曾有人過去,也不見這別院裏頭有重兵守著。”
兩人話音未落,隻聽到喜鵲的聲音打後頭傳過來:“三奶奶不必奇怪,這林子雖沒有重兵守著,卻勝過千千萬萬的重兵,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就奇怪了,林旋兒忙笑問:“此話怎講?”
喜鵲便小聲道:“奶奶回去吧!咱們有多少話,坐下吃杯茶,慢慢地說。”說罷便伸手過去扶住林旋兒。
林旋兒依她所言往裏頭走。
走至前門口下的高階,林旋兒忽然腳下一滑,眾人的心都嚇得提到了嗓子眼兒,便是林旋兒自己能夠也嚇得渾身冷汗,喜鵲十分冷靜,一把揪住林旋兒的胳膊向上提,這是個做慣了粗活的丫頭,力氣也十分大,隻這一下,林旋兒便得以穩穩當當地站在地上。
眾人還未喘過氣來,隻聽到前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慶祥打前頭跑過來,一麵跑,一麵用手指著喜鵲道:“放開她!”
說時遲那時快,他跑到林旋兒身邊,一把揮開喜鵲的手,又扶住林旋兒,才愣頭愣腦地大聲喝道:“你想做什麼?”
喜鵲不妨,被他推了一個趔趄,摔倒了。
白露和婉月忙上前將她扶起來,又板著臉看慶祥道:“你這個蠻牛!”
林旋兒也看著他,怨道:“你怎麼就那麼不問青紅皂白,便是真要發火兒,也該問清楚奇事情經過不是?這麼動不動過來就動手打人,實在不應該!”
慶祥聽了,才忙問道:“難道她不是想推倒你麼?”
林旋兒笑道:“恰恰相反,她是扶住了我!不是推倒我!”
慶祥將頭扭向一邊,打鼻子裏冷冷地哼了一聲,才對著喜鵲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就是要扶住她,也用不著這個樣子!你知道我打那頭看著像什麼,就是你動手推倒她了!”
喜鵲也冷笑道:“我沒有頭聽錯吧?你現在推了我一跤,都現在在做什麼?還在責怪我做得不對?我不是你們這些隻會耍花腔的傻子,救人就是救人,最重要是她安全,哪裏還能管得了動作好看不好看?”
林旋兒聽了,隻覺好笑,便忙對慶祥說道:“你那脾氣也該改改了,都跟吃了火藥似的,見了誰都不問青紅皂白就開火,便是見了姑娘也這樣!”
喜鵲昂著頭站在一邊,一言不發。
慶祥本想說一句軟話,但看到她那個樣子,心裏頭更加生氣,索性將雙手一抱,冷笑道:“我以前得罪了三奶奶,她都沒有擺出這樣的嘴臉來給我看,如今得罪了這位姑奶奶,看得讓人心寒,咱麼就是一個不知深淺的笨蛋,伺候不來這種高高在上的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