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娘不防備,被他這樣一吼,嚇得險些將碗掉在地上,忙轉頭白了他一眼,又對南辰道:“三爺太寵著這些下人了,瞧瞧,如今弄得一點兒規矩都沒有,主子們在吃飯,他倒好,直接衝進來就大喊大叫的!”
南辰這才想起他有事找自己,便輕笑道:“不妨事,他想必是急了,我看他在外頭轉悠了大概一天,剛剛又找我說話。”說罷看著慶祥道:“說吧!”
慶祥咬咬牙,跪下地上道:“我的婚事,求三爺做主!”
南辰聽了,便豁然一笑道:“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有了中意的姑娘!這是好事,做什麼那麼鬼鬼祟祟的!看中了哪家的姑娘,跟三奶奶說一聲,明兒個讓周震跟著你回趟家,找個媒人把這事兒辦了!”
慶祥聽了,喜笑顏開,忙上前抱住南辰的腿賠笑道:“都是三爺疼我!”
林旋兒吃了一口飯,輕笑道:“那便是這樣,就當著眾人的麵說說看,你到底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咱們也好替你打點打點!”
慶祥未語先臉紅了,隻輕聲道:“喜鵲。”
聲如細絲,林旋兒隻笑道:“我沒有聽到,你說什麼?”
“喜鵲。”他不得已隻又說了一遍。
南辰聽了,忍不住笑道:“不是說先前你看不上這個姑娘麼?為了不跟她見麵,還喊著要跟我出去辦事,今兒個哪根筋不對?”
慶祥歎了一聲,才小聲道:“哎!這事兒怎麼鬧得,連三爺都知道了!橫豎事情都已經那樣了,我不娶她還行?今兒個周震都說我是西門慶了!”
林旋兒聽他這樣說,便對身邊的白露道:“既是他當一件事情提出來,咱們也該放在心上,隻是這事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不能他一個人說了算,你現在就過去把喜鵲叫過來,咱們問問她是什麼意思,若是同意的話,咱們也沒有反對的道理!”
白露笑著去了。
林旋兒便轉頭對婉月道:“今後但凡再有這樣的事情,不要在這個時候過來,三爺在家,他好容易累了一天回來,不曾歇著就得看這些煩心事!以後隻早上過來找我,定了時辰便是!”
婉月便點頭應是。
南辰牽著她的手,往她碗中夾菜,又讓慶祥起來,慶祥隻一臉疑惑地看著林旋兒,不敢動,南辰便在她耳邊小聲道:“瞧見了吧!眾人都怕三奶奶猶勝三爺,看來我也是個懼內的。”
林旋兒輕輕推開他的手,笑著道:“如此甚好!”
兩人正說笑,隻見喜鵲打外頭進來,一身利落,手上還戴著袖套,看到慶祥跪在那裏,便上年到了個萬福,站在他旁邊。
寧大娘拉住她笑道:“今兒個慶祥在三爺和奶奶的麵前,求把你賞給他,快跪下謝主子的恩!”
喜鵲聽了,果然跪下了。
慶祥見了,心裏放下了一半。
不想喜鵲隻道:“我知道三爺、奶奶都是疼惜下人的人,這些日子來,奶奶身子重,還總為喜鵲操心,喜鵲過意不去,今後唯有更用心當差才能報答奶奶的恩情,今兒個中午我也來過了,大家不過都說笑一回就罷了,一件小事而已,奶奶不必放在心上,我和祥爺之間並沒有什麼!他大可不必如此!人生大事,不是歉疚或者負責,若不是心甘情願,一輩子那麼長,我們如何朝夕相對?”
慶祥愣住了。
林旋兒倒是沒想到這丫頭有如此心性,在大家夥都想著要成全他們的時候,她竟然如此冷靜,說的話也在理,便衝她笑了笑。
便是一旁的南辰,也對這個丫頭刮目相看,隻是百般同情地看著慶祥。
慶祥急了,忙伸頭過去道:“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看過你洗澡,這要是傳揚出去了,將來你可怎麼嫁人?我的罪過就真大了!平白無故毀了你的清白,又不對不負責任!難怪人家都要說我是西門慶!”
“夠了!”喜鵲回頭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我想沒有必要說什麼了吧?你之所以做這些事情,不過是怕別人說你而已!這有什麼!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慶祥漲紅了一張臉,張口便道:“橫豎隻要男人和女人一有什麼問題,人總是要說男人的不是!”
喜鵲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口中隻冷笑道:“你也會說了,發一點有什麼問題,可是我們之間能夠有什麼?根本什麼都沒有!你能有什麼不是?”
慶祥節節敗退,隻能求助似的看著南辰。
南辰衝他搖搖頭,笑看林旋兒。
林旋兒點頭道:“這種事橫豎都要皆大歡喜,如今既有人說了不必,那也就真不必了!你們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