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節 三年之亂 諸王歸位(1 / 2)

九觴城,古琴白雪亂纖手。

慘淡歲月入夢遙,浪跡四海悲寂聊。萬裏江山皆風火,十年胸中盡怒潮。

遙首向騫人,不覺已近十個年頭。時至今日,他該來了。

子桑一去,亂局洶湧。

諸王齊反,大皖西犯,三國軍叛。

急功近利的後果,他如何承擔?

修魚非於亂雪中獨斟一杯酒,看著遠處的黑點,愈來愈顯。

“他來了。”

望見修魚非預料中的笑意,古琴聲戛然而止。撫琴的女子緩緩起身,欲轉身離去。

“生氣了?”

“他是先生放不下的結,先生又何須理會我的心思。”

修魚非仰天大笑,“真該讓他見見現在的你,一晃近十年,竟出落得如此溫婉。”

“女子的溫婉是看人的,對他,小夜隻怕會和反王一樣凶神惡煞。所以,還是回避得好。”

“小夜......”

修魚非搖搖頭,抬眼便見黑色蟒袍近至九觴。蟒袍的主人翻身下馬,與他遙遙相望。

周身的黑蟒,仿佛失了生氣,任由寒風淩虐。

修魚非不由感慨萬分,僅一年不見,他已如此憔悴。

“哥......”

九觴城,終於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

聽他輕喚,修魚壽悲戚一笑。原來,他早料到了今日的局麵。

一杯酒,一場歎,久失言。

他醉意朦朧,揮劍而起,風雪狂亂。

一聲長歎一聲雷,天公不怒而自威。忽聞豪傑為賊屈,天下英雄不勝悲。

當年九觴城外的大漠,祭魂式也曾如此悲滄,隻是血腥味遠勝今日。

修魚非舉杯一飲而盡,“有個人,在老地方等你。”

“誰?”

他眼底的戒備,讓修魚非被酒灼熱的心,忽的一冷。

“你在怕什麼?”

他忽而一笑,“輸。”

“醉或不醉,隻在杯盞大小;輸或不輸,隻在人心沉浮。”

鶯語花香,薄霧輕漫。這本已荒無人煙的籬笆欄,落滿梨花印。

兜兜轉轉十餘年,又回到了這裏。修魚壽仰頭一壺酒,順著籬笆門滑坐在地。

“脾性變了,樣子變了,就連習慣都變了。”

趙大娘嗅著衝天酒味,慢慢踱出來,漠然盯著門口的醉漢。

“大娘又要勸孤退位麼?”修魚壽醉裏帶笑道,“您何不去助反王一臂之力,也省的費口舌了。”

一記響鞭迎麵劈下,酒壺一分為二,碎裂在地。

修魚壽一怔,接著便是第二鞭,第三鞭......

蟒袍生生破碎,滲出血漬,皮肉撕裂般地痛,他竟小看了這位先皇後。

蒼老的聲音,悲憤地顫抖,“都無所謂了,還來這裏幹什麼?!”

修魚壽扯扯粘在手臂上的衣袖,“孤隻是想透透氣。”

“放屁!”

“放屁也算透氣的一種。”

看著他亦真亦邪的笑,趙大娘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那些包袱,該扔的就扔了,該後人扛的,就理所當然的給他們。不管是你,還是你軍營的弟兄,都擔負得太多了。”

修魚壽扭過頭,怔怔地看著趙大娘步履蹣跚地走過來,挨著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