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前,大皖設局,三國皆敗。十四年後,此局再現。
設局人由大皖王,變成了現在的連晉。九觴城被困的禁軍就如當時李鶩的鐵騎營,攻打北堯的西貢反王軍是西貢,保王黨便是南衍。
南衍王先被藏於大皖,後被轉交於西貢。被挾為人質的西貢王子和當時的南衍王一樣,先由連晉保護,後被交於西貢反王黨,藏在了九觴城。
隻有四周都是沙牢的九觴城,和當年全是**的薌城一樣,危險重重,接近的人和被困的隨時有可能死於意外。
“你打算怎麼解?”
“把西貢旗令手語教予我部將領,剩下的不用你管了。”
傍晚時分,繼兩萬先鋒軍後,西貢又派出六萬軍隊分別進駐辛幼、隆探、鰥城,對黎關形成表麵上的合圍之勢。
而此時,蘇農信已帶校武院兩千人,喬裝成商旅埋伏在了九觴城周圍。韓文樅、薄奚辰、多摩銘和烏洛蘭明仲依法炮製,各領精兵五千,在西貢軍進城後封堵了各出口。
黎關禁軍僅留兩萬,全部換上西貢軍服駐守,餘下全數撤出,按容成碩標出的路線地點,秘密迂回至西貢駐軍後方。
第二日醜時剛過,連晉便看到漫天煙花,詭異妖嬈奪人心魄。無數女子的歌聲,跟著煙花升上夜空,飄進西貢軍營,惹得人心涼。
九觴城外,女童清脆稚嫩的嗓音,如風過清鈴,激蕩起城內西貢士兵心裏的漣漪。
九月秋涼兮,四野飛霜,日月征戰兮,終歸逆亡。白發老母兮,盼斷肝腸,妻子何堪兮,獨守空房。弟兄想見兮,跺足拭掌,姐妹思念兮,雨淚千行。故交好友兮,登門看望,窗兄窗弟兮,問短問長。一旦交兵兮,槍尖而亡,骨肉為泥兮,同戰沙場。何不思故兮,各奔家鄉,居家團圓兮,永得安康。
這是當年西貢連年征戰時,一名被迫參軍的小將臨終前所做,很快在西貢軍營中傳開。歌者心傷,聞者落淚。
就在北堯軍準備依計偷襲時,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九觴城內亮出了白旗,西貢兩萬軍隊卸甲出降,黎關被俘禁軍及統將趙廣鳴毫發無傷。
消息傳到黎關城,修魚壽當下下令,圍剿辛幼、隆探、鰥城及後方的西貢大軍。
誰知,軍令未出營地,卻被人擋了回來。
修魚壽狐疑間走出軍帳,隻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正氣定神閑地牽著姒月公主的手,唱著她方才的歌謠。
修魚壽心裏一個咯噔,瞥眼一同出來的連晉,“他就是你的小王子?”
連晉沒有回話,單是走向少年單膝跪地,“罪將連晉,叩見殿下!”
少年止了歌聲,笑道,“何為罪將?連將軍,快快請起。”
他轉而看向修魚壽,微微欠身,“西貢王之子拓王泓,見過北堯皇帝陛下。”
修魚壽看著姒月公主一臉的歡樂,狠狠瞪了蘇農信一眼。他居然這麼輕易地讓人拐了公主為質,還悠閑地帶著她到北堯國君麵前示威!
蘇農信低著頭,不敢看修魚壽的眼睛。他也是到方才才明白,西貢王子打得什麼算盤。他實在沒想到,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孩子,居然有如此心計。
“請北堯皇帝陛下撤銷圍剿我軍的旨意。”
修魚壽料到他會這麼說,卻沒料到連晉的反應居然比他還大。
“為什麼?!”
連晉一下站在了拓王泓麵前,急聲道,“此乃剿滅反王軍的大好機會,一旦錯過,我王何時才能重見天日?!”
拓王泓看了看姒月公主,笑道,“我的連將軍老糊塗了,你父皇應該不會吧?”
姒月公主高高地仰起頭,得意道,“那是當然,我父皇正值盛年,英武無雙!”
拓王泓笑意更濃了,看向修魚壽道,“是啊,不然怎麼會有如此可愛伶俐的公主?”
姒月公主聽到他的誇獎,看著拓王泓的眼神都變了,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父皇眼底的怒火。
“我西貢將士的命,自是我們做主,還請堯王陛下行個方便。”
“殿下!”
連晉重又跪在拓王泓麵前,不解道,“難道,您不想救您的父王麼?”
拓王泓不笑了,“將軍當真以為,反王軍隻有這二十多萬麼?”
“可沒了這二十多萬,反王軍便不足為懼!”
“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