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的令鍾,穿透沉鬱。
烏洛蘭秦玉擺擺手,“罷了,先上朝吧。”
多摩銘卻瞪著門外,身子像鐵樁釘地一動不動。
烏洛蘭秦玉這才發覺不對,這是罷朝的令鍾。
就在他們滿腹狐疑時,宮裏的皇帝侍監匆匆而至,道是今早侍衛換崗時,宮裏混進了刺客,堯王重傷,故此罷朝。
聽到這個消息,多摩銘大驚之餘尚未做出反應,烏洛蘭秦玉已拔腿奔向了皇宮。
多摩銘看著烏洛蘭秦玉的背影,想起幾年前的弓書殿外,她對堯王投懷送抱的一幕,眼底不禁翻起陰霾。
“秦玉,你為何如此擔心那個男人?”
待多摩銘趕到皇宮時,各宮門早已戒嚴。侍衛比平時多了一倍不止,各個腳步湍急,口令不斷。堯王如他所料,沒有在蟒壽宮療傷,而是留在了戒備更為森嚴的弓書殿。
弓書殿外,除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侍衛,還有聞風前來探望的文武百官。多摩銘一眼瞟見承昭皇後,不禁犯了嘀咕,為何連她都不得入內?
就在這時,容成碩從弓書殿裏走了出來,明兮兒和一幹禦醫也被趕了出來。道是堯王旨意,讓眾臣散去,各司其職。
多摩銘詫異間再次瞟了眼承昭皇後,卻發現她隻是麵無表情地簡單行了禮,便領著眾人離開了。
這時多摩銘才發現,文武百官齊集,卻獨獨少了烏洛蘭秦玉。
他忙快走幾步,拉住容成碩,“將軍可有見著祁王?”
容成碩看他一眼,“陛下不準任何人入殿探望,祁王就直接去了八王殿辦差。這宮裏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將軍還是把心放在緝凶上吧。”
容成碩這番話,讓多摩銘心裏頗不是滋味。堯王表麵上授予他掌全境軍隊的大權,實際上並不包括天蟒衛。他雖然明白,身為帝王,必須要有一支直屬於自己的親兵。可容成碩對他的不敬,確是由此而起。
多摩銘搖搖頭,現在不是樹敵的時候,一切須從長計議。
可八王殿裏並沒有烏洛蘭秦玉的身影,於是多摩銘借著親自帶兵搜查的當兒,將整個皇宮翻了個底朝天。烏洛蘭秦玉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沒留下絲毫痕跡。
以他對烏洛蘭秦玉的了解,她不會這麼早就離宮。可為防萬一,他還是帶兵出了宮。
此時的烏洛蘭秦玉的確沒有出宮,而是一早藏在了弓書殿外的花叢裏。她看到容成碩撤走了弓書殿外大半侍衛,偏門的守衛也鬆了許多,瞅著朝臣散盡的空檔,偷偷溜進了大殿。
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親眼看看堯王傷勢到底如何。
出乎意料的是,整個弓書殿空無一人。
她突然想起薄奚辰當日漏嘴說出的密室,難道這弓書殿內有暗閣?
她大著膽子,四處摸索,一時沒留意腳下,被一塊突起的石板狠狠絆倒在地。她呲牙咧嘴地扶著案幾一角想要站起來,不料手上一用力,帶著蟒頭刻紋的案角跟著壓了下去,害她險些再次摔倒。
就在這時,掛著行軍圖的牆壁發出了異響,烏洛蘭秦玉錯愕地睜大雙眼,看著地圖一旁的牆壁上出現的裂縫逐漸擴大,直至大到能容下一個人進入的寬度。
烏洛蘭秦玉心裏又驚又喜,這應該就是弓書殿的密室所在了。
她深吸口氣,探頭一看,發現這裏是個隔間。一盞昏黃的燈擺在正中凸起的石台上,照亮狹小的空間。烏洛蘭秦玉環顧四周,梯狀牆壁上整齊陳列著無以計數的軍牌。
她想拿起燈盞,仔細看看這些軍牌,未想稍稍轉動燈盞,正前方的地板便兩邊移開,露出了一條狹長的石階直通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