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周學聖怎麼追問,宋學朱就是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看到他這個樣子,周學聖意識到自己坐蠟了,天使下來傳旨,依靠的就是當地的官府,現在宋學朱都辭官不做了,想傳旨也沒有人張羅。
門口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宋學朱抬頭一看,竟然是他的門生吳和普,隻見吳和普須發怒張,對站在門口的四個黑甲武士大聲嚷嚷著。
“卑鄙下賤的武夫,有什麼權力阻止我去拜見老師?快點給我閃開!”
“你已經進入了警戒區,馬上退回一丈之外,這是第一次警告。”
“警告?你憑什麼警告我這個朝廷從三品大員?難道你們要造反嗎?”
黑甲武士沒有再廢話,直接把明晃晃的刀刺對準了他,大有一言不合就給他捅上幾個血窟窿的架勢。看到這種情況,可是把宋學朱給嚇壞了,此時也顧不得巡撫的體麵和穩重了,急忙跑出來把吳和普擋在了身後。
“訓蓀,你怎麼也來山東了?”宋學朱拉開了吳和普,又轉身朝黑甲武士拱了拱手:“這是我的學生,他不懂這裏的規矩,還請不要鬧出誤會來。”
此時不僅是吳和普,就是高坐在簽押房裏的周學聖,以及和他同來大小官員,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宋學朱。一個堂堂的巡撫,不僅對一個卑賤的武夫如此的低三下四,竟然還向他拱手施禮,這直接就顛覆了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老師,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呢?”
宋學朱擺了擺手:“訓蓀,我不知道你這次來是幹什麼的,如果是來山東當官的話,我勸你還是趕快回去吧。”
宋學朱不說還好,這一說吳和普就更糊塗了:“老師,聖上已經封我為山東右參政,如今正是報效朝廷的大好時機,你為什麼還要讓我回去呢。這些粗鄙的武夫究竟是何許人也?為什麼不把他們拉出去砍了?”
宋學朱苦笑了一下:“訓蓀,老師也是有苦難言,如果你還相信我,就趕緊從哪裏來回哪裏去,話已盡此,聽不聽在你,可別因此召來殺身之禍,怪罪老師沒有告訴你。”
吳和普也不是個傻瓜,此時他也看出來了,宋學朱一定是被這幾個黑甲武士給軟禁了,書生的強脾氣也上來了,一把抓住一個黑甲武士的脖領,掄起拳頭就是一拳。
“你這個粗鄙的武夫,竟然敢軟禁我的老師,士可殺不可辱,本官就和你拚了!”
吳和普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殺的一聲怒吼,身子騰雲駕霧般的飛了出去,還沒等他爬起來,就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低下頭看了看,胸口出現了一個血洞正在向外噴著鮮血,而剛才那個被他揪住脖領武士的槍刺上,正有一團鮮血在向下啵啵的淌著。
吳和普掙紮著想站起來,可是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他此時覺得,渾身的力氣就像被抽幹了似的,又覺得眼皮是那麼的沉重,慢慢的合上了眼睛,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一個朝廷的從三品大員,還沒等上任,就被黑甲武士給殺了,周學聖覺得是可忍孰不可忍,認為這是對朝廷的極大蔑視,更是對皇上的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