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王承恩來山東傳旨的時候還是寒冬臘月,而這一次卻是春暖花開的春天,也許因為季節的影響,王承恩一進入山東的地界,就感覺到了一股生機勃勃的氣息。
官道兩旁到處都是綠油油的禾苗,雖然王承恩也是出身於農村的窮小子,但從小進入深宮的他,依然認不出是什麼植物來。
翻身下馬走到田地中仔細端詳了一陣子,王承恩越看越不明白,如果說這是雜草呢,又長得如此的齊整,如果說是高粱呢,看著又不像。
一陣急速的腳步聲傳來,兩個身扛鐵鍬的半大小子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舉起鐵鍬對準了王承恩:“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踐踏禾苗?快隨我去鄉裏見警察。”
盡管王承恩沒有穿官服,但如果如果在其他地方,老百姓看到他一身錦服也會嚇的躲到一邊磕頭,可是這兩個半大小子非但沒有磕頭,反而擺出了一副很警惕的樣子。
“嗬嗬,小兄弟,我們是從京城來的,要去濟南府見吳大帥,不小心踐踏了你幾株禾苗,我們賠你就是了。”
兩個半大小子聽說是吳大帥的客人,此時也不那麼凶了。其中一個個頭高一點的,還露出了兩顆小虎牙:“既然你們是吳大帥的客人,我就不讓你們去見警察了。”
警察是什麼東西啊?難道比官府還要厲害?王承恩想了一會兒,臉上浮現出了一絲人畜無害的笑容:“兩位小兄弟,你們這是種的什麼莊稼?怎麼長得如此粗壯?你剛才說的警察又是幹什麼的?”
“還是從京城來的呢。”兩個半大小子一起緊了緊鼻子,“連玉米都不懂,警察就是負責鄉裏治安的,有什麼不平的事兒,都可以去找他打官司。”
對於後麵這一句話,王承恩有選擇的忘記了。可是前麵一句話卻引起了注意,“玉米?玉米又是什麼東西?”
個子高一點的半大小子眼中流出了鄙夷的神色:“玉米就是一種植物,等長到一人多高的時候,就會在中間長出一個或兩個的果實來,每一顆至少能打兩到三斤的糧食,看看你們糟蹋了多少棵玉米啊,不把你們綁去見官算便宜了你們。”
王承恩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這個半大小子說的是實話,這一畝地不得打一兩千斤糧食啊,如果全山東都種上了這種作物,僅是這一季生產出來的糧食也就夠全山東的人吃一年的了。
掏出一塊碎銀子扔給了兩個半大小子,王承恩又重新上馬。如果剛才他隻是走馬觀花的話,那麼現在他就要一探究竟了,看到官道兩旁全是玉米地,王承恩這才知道,吳家軍為什麼會有那麼大底氣敢和朝廷叫板了。
前麵響起了一陣突突的聲響,王承恩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奇形怪狀的家夥正冒著黑煙,嘴巴卻向外吐著清水。這又是個什麼東西?怪不得在其他地方看到幹旱很嚴重,而進入山東地界以來,禾苗卻長得如此茂盛,原來山東的老百姓使上了這種神器。
一路走一路看,當走到距離濟南府不遠的時候,一大片綠油油的麥田呈現在他的麵前。對於這種植物,王承恩自然是非常熟悉的,但卻從來沒有看到像這片田地的麥苗長得這麼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