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紫瀅在筱竹的陪同下,領著李吟風這個客人到了偏廳之內,屋內早就香溢飄散,讓人嗅之食欲大振,浮想聯翩,更不禁有種垂涎三尺的衝動,其實李吟風早就餓得肚子咕嚕打轉,加上幾日的傷病纏身,昏迷多日,身子急需調理,算起來也有五天沒有正式進過食,不過從小在嚴母的諄諄教誨之下,懂得禮節家教,就算山珍海味也要不為所動的矜持***戎兀紫瀅在旁看了看他,心想此人果然不是那種輕佻薄情,不受約束的人,反而是死要麵子活受罪,有點想不通此節的原因,估計是有種無形的約束強加予身,當然受累苦堪,也不多問,隻是帶著他緩慢地向偏廳走,自己不好開口問的,到了吃飯之時一切都會知曉。
李吟風一到門口,就聽到一聲鏗鏘,“客人病好初愈,如有怠慢,還望海涵,快快請進,先入座。”隻見一位身著華服,在光線的映襯下顯得耀眼奪目,麵目俊逸,劍眉入鬢,雙目炯炯有神,兩鬢之間有些花白,身材健瘦卻格外硬朗,一身透出逼人之氣息,年紀約莫在三十六七之間的中年儒生,出門相迎。李吟風見他滿臉和藹,卻不失嚴肅的笑容也是客氣一句,“這位想必是紫瀅小姐的父親,小的李吟風見過伯父,山裏來的人不懂規矩,還望多多包涵。”
自己也學著他的模樣開始翰旋起來,雖說有些極不自然,可是客氣的話還是或不可少的。紫瀅卻不理會這兩個逢會相應的酸餿餿的場麵,朝以為美婦奔去,像是一隻惹人憐愛的小鳥見到了自己的母親一樣,***嗽諛敲欄淨忱錚還撒嬌地跟母親咬起耳朵來,似在聊什麼私房話,不可跟兩個大男人說,惹起美婦一陣盈盈款笑,不時用手指點了點紫瀅的鼻頭,教訓幾句,好一幅溫馨的畫卷,不禁讓自己也不由鼻酸。
中年儒生看著李吟風癡癡地看著自己女兒的神情,就像丟了魂一樣,在旁瞧出了真意,不由點頭,悄聲在旁邊提醒著道“小兄弟,小兄弟”
李吟風被他教過神來,一陣驚猶未定地恍惚,連忙道歉:“對不住,一來就讓伯父看笑話了,隻是剛才我”
中年儒生看出他的心意,不待他說明,反問一句:“是不是看到瀅兒和內人的情景讓你也不禁想到了家。”
李吟風隻是點頭,不敢再多說,生怕言多必失,言多必過,用沉默取代,反而更好。
中年儒生笑道:“隻要你願意,這裏又何嚐不是你的家,我們也就是你的家人如何?”李吟風搖頭,也不知該說什麼好,自己與他們素不相識,居然待己就像家人一般親切,熱情,有點說不出的微妙,可是拒絕又顯得自己拒人千裏,又是搖頭,又是點頭,中年儒生也不明白他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弄得一頭霧水,皺眉問道:“是不願意,還是一時不能接受,不要擔心,隻要你願意,我和你伯母,甚至瀅兒也會把你當做是一家人了。你說如何?”
李吟風看著紫瀅和她母親婢立婷婷站在那裏用一種渴望的眼神看著自己,一點額不把自己當做陌生人一樣看待,自己頓感此時是那麼地心暖,但是也在提醒自己,不過一介村夫,有何榮光顏麵拜這麼華貴一家為親人,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天方夜譚。
連忙說道:“不過,我真怕,怕沒顏麵跟伯父,伯母,紫瀅姑娘為一家人,我不過遭難一小子,隻怕會給你們添麻煩,丟人現眼。”
中年儒生隻是一笑,上來用厚實寬大的手掌在他消瘦的肩頭上拍了拍,以示鼓勵安慰道:“小兄弟,不,賢侄太過謙虛了,天下大亂,理應團結一心,四海之內皆一家,何來生分?什麼不是與生俱來的,你什麼不會,日後我可以讓瀅兒教你,實在學不來,我也不勉強,隻要你高興就行,不要跟我們見外。”
李吟風隻感肩頭***晌扌蔚呐流傳入自己身體,全身舒服之極,還很受用非常,用堅毅的眼神看著這位和藹慈善的中年人,肯定地告訴他,似在說,我會努力,不會讓大家失望。
中年儒生臉上和藹謙和地笑道:“這樣才是了,來,來,來,定是餓壞了吧,我們還是一邊吃,一邊聊。”說著就把李吟風往裏屋帶,一點也不生疏,連紫瀅臉上也是眉逐顏開,投來羨慕的眼神。幾人坐下之後,桌上的的飯菜飄香四溢,色形俱全,真有點讓人愛不釋手,隻怕動了它們會有種褻瀆破壞的負罪。
中年儒生見眾人沒有一個投箸動筷的,難免有些氛圍滯凝,強拌歡顏地道:“大家動筷吧,不然飯菜涼了,就色香味形全無,到時可真浪費了嚇人們一番精心勞苦。”說完就投箸向李吟風碗裏夾了一塊東坡肉,示意李吟風這位客人先來。李吟風臉上一陣羞赧,知道自己如果不吃,他們三人也不會動筷,不敢讓大家委屈自己的肚子,隻好先賓後主,失禮冒昧。
李吟風***嬤芯亍⒙條斯理地吃了幾塊鮮美的飯菜,每一口都像是滋滋美味,舌底生津,有種說不出地享受,自己也從未吃過如此美味可口的飯菜,自然也評價不出什麼比擬的誇詞,對於他來說就像暴殄天物,囫圇吞棗也不為過,在紫瀅一家照顧周到,熱情盛款之下,自己也算是吃上了一頓飽餐,中年儒生也沒有半點建議,相反中肯地讚揚,說李吟風不必刻意在乎別人的眼光和非議,自己想什麼就作什麼;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邯鄲學步反而受限,既苦了自己,又害了自己,得不償失何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