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二口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就有這份豁達,加上不計生死更令自己這樣的七尺漢子自愧不如,聽他最後的遺憾,似在向自己這個心術不正的大哥作最後的要求,自己是不是該動搖初衷,放棄膽大妄為的孤注一擲?一下猶豫一怔的道:“哦,你你有什麼事?盡管說,我能幫上的一定義不容辭,不過你既有必死的信念,我相信沒有什麼事能難倒你的。”
李吟風知道他在給自己加油,鼓勵,也不好讓他看見自己退縮,強顏扮笑地道:“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我隻是這件事在臨死之前一定要做的。”
“什麼事?你盡管開口便是,不必跟我客氣,如今你我乃是無話不說的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有拒絕之禮?”呂二口也真心認定他是自己的衣缽,更重要的是把他看做是真兄弟,行走江湖的,不在乎繁文縟節,世俗束縛,隻要彼此性格合得來,就結下了誓約,成為一生的朋友。
李吟風看他豪爽地答應自己,連個眉頭也沒有皺一下,生平第一次有這樣的一個人信任自己,心底湧起暖暖熱意,感動的眼眶盈淚,聲音也有些哽咽道:“我如有真要是有個好歹,請大哥務必將我屍骨帶回清溪幫源洞老家,我生前未能好好照顧爹媽,隻希望死後能常看他們二老,以我的亡靈守護著我的家人。”
呂二口聽他話語之中洋溢著一種感動蒼天,驚泣鬼神的孝心,自己這樣鐵骨錚錚的硬朗漢子也不由心地跟著酸軟下來,鼻子一陣抽搐,也掉下幾點熱淚。沒想到李吟風外表雖是愚鈍,粗淺,甚至是老實、憨厚,不懂什麼是曲直是非,但他一片孝心,至古以來:仁、智、禮、義、信、孝。最被人推崇,沒想到如今在一個少年身上表現得如此淋漓盡致,自己妄稱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連一個初涉江湖,懵懂無知的孩提不如,真是白活了大半生。
苦笑冷嘲道:“呂二口啊呂二口,枉你自忖使得一口好刀法,和一口三寸不爛金舌,縱使你有萬夫莫敵之勇和舌墜蓮花的口齒之利,也不及麵前這個李吟風十分之一,英雄一世到頭來還不是解救不了現世蒼生黎民疾苦;口齒之能也不能點醒世間庸人,自己都救不了自己,真是可悲!你能學到麵前這個孩子的十分之一,懂得做人最基本的就已足夠,何苦名韁利鎖牽絆受累,到頭來還不是擔雪填井,望洋興歎。”
被李吟風一再打動,自己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兄弟盡管包在大哥身上,你我即是兄弟,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不分彼此。他們的一切我也理所應當一並照顧,否則妄稱一時英明。”
李吟風對這個做事瘋癲,情緒不以常理推斷的乞丐還是打心裏相信,也不跟他客氣了,他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再退縮膽怯,恐怕讓人看笑話,深吸一口氣,以振精神地道:“好吧,我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大哥就著手來吧,我李吟風要是再萎縮逃避,真妄為人活在這個世間。”呂二口點頭嘉許,於是開始理清思緒,逐一對其症狀實施自己的驚人機杼。
重駁神功
“我開始給你一一講解,至於其中不明白的地方,你大可向我質疑,提問,我會給你直觀的講解,畢竟我所懂得有限,能講解多少是多少,你可要留心聽好。”
李吟風見他一本正經,一點也不像往常那樣嬉戲人生,談笑風趣,明白此節的關乎重要非同兒戲,弄不好真要性命,自己再怎麼不重視,也不能隨意拿著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畢竟人生隻此一次,容不得輕蔑。
呂二口念道:“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今爾出崖矣,觀於大海,乃知爾醜,爾將可於語大理矣。天下之水,莫大於海。”
“萬川歸之,不知何時已而不盈;尾閭泄之,不知何時已而不虛;春秋不變,水旱不知。此其過江河之流,不可為量數。而吾未嚐以此自多者,自以比形於天地,而受氣於陰陽,吾在天地之間,又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方存乎見少,又奚以自多!人的手足之上連接著內髒十二至關重要的心肝膽胃脾,肺腸腎膀胱,三焦等,其實我們隻需理解前麵《莊子*秋水》的一段意思便能盡解其意,做人要目光開闊,思想恣意,不可能與井底之蛙談論大海,是因為我們受到生活限製;夏天的蟲子不可能跟他們談論冰冷寒凍,是因為受到生活時間的限製;鄉曲之土,不可能跟他們談論大道,是因為受到教養的束縛。你要以江湖的位置去一覽大海,方才知道自己鄙陋與渺小,這樣才能蔚以壯觀。天下的任何水,沒有什麼比大海更大更闊的,千萬條河川江流彙集大海,取之不竭,用之不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歇而大海卻從不會滿溢;海底的尾閭泄露海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止而海水卻也從不因而減少,;無論春秋不見變化,無論水澇幹旱也不會因此有知覺。這說明大海遠遠超出了江河的水流,不能以量而測量,做人也需不自滿,自認為是天地那裏承受道形體並且從陰陽中秉承元氣,存於天地之間,就像一個小石子,一塊小木屑存於大山之中。我與你就初步引導手少陽三焦、手厥陰心包經穴、足厥陰肝經穴與足少陽膽經穴四大經脈的氣息至四大命門之內,如有小成再將四大命門的氣息引導至氣海之中,這才能達到江河之流彙聚於海的成效。”
李吟風蹙眉,這些似懂非懂的習練之法,弄得自己雲裏來霧裏去,不大明白,既然說了是要彙聚百川,這個百川是否就是他說的什麼手足什麼的?那這些手足什麼經又在身體什麼確切地方?自己有諸多疑問需要解答,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有感自己的愚鈍實不及自己的能力去弄明白,心裏直犯嘀咕,生怕他人笑話自己的愚蠢,咽了口唾沫,把要想問的話收回心頭。
呂二口也知道這番文縐縐,學著修道之人談論《莊子》,非一般常人能接受的,何況他還是一個目不識丁的十五六歲的少年,難免差強人意,強加灌輸也不是辦法,自己又沒有親身傳授的經驗,也覺頭大,不耐煩地道:“真是頭大如鬥了,好吧,你先花點時間背記下《莊子*秋水》,不明其意,那知其理,雖說聚之有形,散之無形,你連這個形神都不具備,也不知道在那裏,從何而聚?講後麵的也是無用,我告訴你要聚集手足中指至上到兩肋之間的大包穴、左乳下方的欺門穴,左乳旁邊的天池穴和左鎖骨下的中府穴,這四大經穴都是治療你體內寒毒的必修經絡,手少陽三焦經,也稱手少陽之脈。起於小指次指之端,關衝之位。上出兩指之間(本節前,掖門後。中渚穴也)。循手表腕(陽池分也)。”
“從手走頭,長五尺,左右一丈,共四十六穴,關衝兩穴,液門兩穴,中渚兩穴,陽池兩穴,外關兩穴,支溝兩穴,會宗兩穴,三陽絡兩穴四瀆二穴,天井二穴,清冷淵二穴,消濼二穴,會二穴,肩二穴,天二穴;天牘二穴,角孫二穴,絲竹空二穴和二穴,耳門二穴。其實你隻要記住此手少陽三焦起於無名指,由上至耳後,散於胸腹之中,主管三焦經絡,有疑難雜症都要找它,可謂是不可忽視,你能記住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