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吟風雙目緊閉,仰天長吟,隻感體內的真氣在每次發出這種鬱結的吼叫時形成相互之吹,彼此而息的作用,越是傾吐,就越是心情暢快,而且也感覺體內的氣息愈來愈充沛,更加舒暢受用,其實自己也說不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根本不知道這是呂二口在他身上暗施高深上乘的功法,今一施展果然大有裨益,極為受用,無疑與李吟風形神合二為一,而且每加重一道氣息,就感覺體內的真氣越是精純,氣海之中的真氣也大開大闔地吸收著天地的精氣為他個人所用,仿佛自己真有呂二口所說的莊周曉夢化蝶,自己又似天地之間的一山一石一木,又與天地緊密聯係在一起,有時更像自己就是這天地,隻是一時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憑借自己的種種疑竇和迷惑,也非自己的智慧能琢磨參透,不過剛才的心結似乎也沒有那麼苦悶,這一縱情長吟倒變得自己想開了許多,真如當年呂二口所說的,能活在當下,實之不易,萬般珍惜。如果真是一點小事就懊惱苦悶,多愁傷感,自己還不得憂心忡忡而死了?
嶽飛也未料到麵前這個三弟是真不知自己有多大潛質還是有意隱瞞自己的實力,在自己麵前裝傻拌愣?明明內力深厚到難以預料的地步,還處處一鳴驚人,真讓自己不得不刮目相待,另眼重審下此人。隻是當務情勢是如何讓其罷手才好,不然這樣沒完沒了地長吟嘶吼下去,這都足足有近一刻的時間,再不停駐,恐怕自己也會受其內力重創,非死而傷不成,再偷咪眼睛看了下四周的那些潑皮無賴,鄉勇衙役們個個麵如死灰,目瞪口呆,神情恍惚的樣子已然沒有了正常人的舉止,皆受不了李吟風的長吟受到極重的內傷變成了傻子白癡。
而李吟風還一絲也不肯停下來的態勢,再看欒勝已經是竭盡全力地在抵禦著李吟風的怪吼,連身上的衣衫都像鋒利的刀刃割破了幾處,長此以往,隻怕也會變作這些人的下場,不敢怠慢,鼓起最後一絲內力,掩耳大喊道:“三弟,就此收聲吧,長此下去,哥哥們都快盡喪你手了。”
這聲音雖不能蓋過李吟風的長吟,可是不能說石沉大海一無是處,長吟之音還是漸漸地低落,慢慢地變作了聲聲長喘之聲,一切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李吟風從長吟的暴走下逐漸恢複了清醒,緩緩張開雙眼,放低腦袋,隻感胸前久久難以平靜,起伏異常,隻是有點小小的眩暈,可能是氣血供應不續所致,隻要自己好好調理小許一切並無大礙。
看著嶽飛二人呼呼地喘著大氣,像是經曆了一場很疲憊的較量,累得氣喘籲籲,連忙上前關切問候道:“大哥,二哥,你們還好?”不經意間看到四周地上躺著散落的那些打手,個個麵目癡呆,口吐白沫,雙眼之中大呈一種驚恐神色,似乎遇見了一種極其恐懼的事物,嚇得不成人形,皆變成了呆癡無苦的傻子,一陣詫異地看著嶽飛,問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人怎麼變成這副模樣?難不成遇到了什麼怪事不成?”
欒勝也好轉許多,不過對李吟風的明知故問倒顯得驚駭異常,看著嶽飛一臉無奈,誰料嶽飛也是搖首苦笑,與他對望一眼,二人心境如鑒地看著李吟風,似在追問這事就是你所為,怎麼還問起我們來了,一目了然不問便知。李吟風雙眼瞪得老大,也不知道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隻是回想自己一直在聲嘶力竭地長叫並不想這些狗仗人勢,以多欺少的爪牙敗類會變成這樣惡報,也算罪有應得。
連相距十丈遠的溫亭侯與那個欺壓百姓的狗官也不幸免,真叫自己大快人心,遲疑地道:“我什麼也沒有做啊,隻是在把心中多年的愁悶一並吼叫出來,一時痛快,沒想與這些人動武,豈知大哥叫醒我後,就成”
欒勝真像聽到天地下最詭異的趣聞一般,還是如實相告地道:“這些人就是被你剛才這麼大喊大叫所致。”
“什麼?這這不可能”李吟風一點不也不敢相信,這麼多人瞬間變成白癡,任何事也不知,問也白問,疑問地看著嶽飛。
嶽飛也是點頭苦笑道:“三弟,二弟所言非虛,句句屬實,這些人正是你的傑作,看來你沒要他們性命,以這最好的方式替我們解圍也算是因果業報,從今往後也不會再害任何人了,無憂無慮,無苦無痛,在他們眼裏隻有開心的笑了,真是普度眾生。”
李吟風卻變得格外沉重,心情煩悶許多地道:“可是卻害得那麼多人一下子之間變成連三歲孩童也不如的傻子,雖沒有苦痛,沒有憂慮,沒有思想,唯有天真漫爛,但是我卻難辭其咎,害了那麼多家庭的依靠,間接害了他們的家人沒有了依靠。”嶽飛和欒勝相視而笑。
欒勝勸道:“三弟,我知你心慈善良,可你並沒有殺他們,至少大哥,二哥的性命卻是你所搭救,這招實在是高,我欒勝一輩子也不及於你啊,凡事有利必有弊,想開些,換而言之,難道你就希望我們被其荼毒殘害麼?”
嶽飛也在旁稱心地點頭,供認不諱,續道:“是啊,三弟,你二哥所言極是,既入江湖,身不由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些人手裏不知有多少無辜慘死的命債在身上。你也算為民除害,他們日後也不能再為非作歹了,我想就連今日之事也不能向任何人說了,你大可放心,在場的恐怕一生也不會說出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無需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