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雲回到醫廬已是寅時過半,為了不讓沈凝發現,自己不得不悄聲回到自己的房間,對於今晚發生的一切全然當作是自己難忘的回憶,不會向任何人說起,這是為了金倥侗的性命安危著想,繼續以往的平靜生活,對於師父會武功一事也全然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雖然對沈凝有些隱瞞,為了她的置身事外,不得已而為之,也
不想她介入其中,依舊過著平靜的生活。
天色黑盡,氣候也是寒冷刺骨,臨近中秋,天氣轉涼也是很正常的事,卻不想這一路狂奔回來,累得大汗淋漓,還靜悄悄,小心行事,自然多有顧忌,沒想醫廬快到跟前,動作遲緩下來,一股秋風掃過,不由牙關格格打起顫來,不過就算是因此而著涼也心甘情願,獲益匪淺。至少自己仰慕、尊敬之人是那麼的高碩如山,影響著自己
一生。
李嘯雲翻過牆頭,一直都很謹慎,生怕驚擾了正在熟睡中的沈凝,要是把她弄醒過來,著實令自己頭疼,依她那糾纏不休的性格,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不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能讓她摻和進來為好,不然難辭其咎,罪責深重。事情似乎並不是想象中那麼一切如願,自己能在兩位江湖高手眼皮子底下有驚無險地躲過去,本想自己潛行偷摸的本事就是任何人也難發現,自己隻要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睡覺,裝作神不知,鬼不覺,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明日起來還如往常一樣生活。
正在自己鬼鬼祟祟摸進房間之時,一聲嬌叱地罵道:“小賊,竟敢到本姑娘家行竊,真是膽大妄為!”話音未落,手中的木棍就像狂風驟雨般地朝李嘯雲背後襲來.
李嘯雲躲閃不及,盡數遭受了一頓痛打,雙手抱頭屈身骨碌在地,一副狼狽像真是苦不堪言,但這樣讓沈凝施展她的手段,未免太過冤枉,在一陣告饒之下,痛得哇哇大叫,脫口大喊:“別打了師姐,手下留情,是我是我”,沈凝一聽此人的聲音好生熟悉,同時又提防登堂入室之人往往窮凶極惡之後會花招頻出,收手回來將木棍持在胸前,以防盜賊報複,誰讓這天黑人靜,什麼也看不清的環境有人偷偷摸摸地潛入自家院子,不是幹偷雞摸狗的事,難不成還有做夢成這樣的?李嘯雲後背上已經是火燒一般,剛才還感到一陣涼嗖透冷的寒意,這下幾乎筋骨全熱,一會兒如寒冰一樣刺骨,一會兒像置身火炭炙烤,真是截然不同的驟變,叫苦不迭,苦不堪言。
沈凝吃力得睜大雙眼,要將麵前這個盜賊看個清楚,可是那人受到剛才一頓痛打之後,雙手在身上鼓搗摩挲,甚是古怪,眉頭緊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嗬斥道:“小賊,休要黔驢技窮向我套近乎,我隻有小龍一個師弟,何況我爹爹從不收什麼弟子,小龍也不算。再不從實招來,本姑娘定要教你不學好,給你點顏色看。”
李嘯雲不明白她為何與自己過意不去,難道白天之事還耿介在懷?居然趁此機會狠狠報複自己,有些憤慨氣恨,厲聲叫道:“沈小姐,我真是小龍,就算你不認我這個師弟也罷,我真是李嘯雲。”
沈凝看著他沉不住氣的急眼了,依稀瞧他的身材外形來看卻與自己的年紀相差不大,又極似朝夕相處的李嘯雲無疑。這才掩麵“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原來沈凝並未睡著,也在為白天突然來的怪異老頭感到可疑,就連平日裏多言和藹的父親一問到白天的事後,性情大變,一改沉穩開明,聽到自己稱述白天遇到個性情孤傲的老頭之後變得寡言少語,心事重重。
沈凝本就心智機警、為人小心,隻要自己想不開的事,必定要想方設法地去探明清楚,這一夜也是輾轉反側地睡不好,引為心結,直至三更時分,起身決定要向父親問個明白,誰料前去探查父親房間竟然是空無一人,就連床上的被褥也像白天一樣未動,疊得整齊,像尋常打掃房間,整理家務之事都必經自己一手操心處置,什麼針砭女紅,洗衣漿裳,做飯買菜哪件不是自己過問,一看父親房間就像動也未動,突自懷疑其中定是有事瞞著自己,本想來叫李嘯雲一道出門找父親,說來奇怪,就連這個師弟房間也是空空如也。變得著急起來,四下查找起來,大晚上,這一老一少又能去哪裏?房前屋後,林間山野,平日裏該去的地方也去了,就連藥房,倉庫也是仔細找了個遍,還是杳無人煙,累得自己嬌喘籲籲,香汗淋淋,全是白費力氣,不由懷疑是不是二人有什麼秘密瞞著自己不讓知道,還是故意躲起來存心就不讓自己找到,當時有氣又惱,真覺得其中定不是那麼簡單,這三更半夜,四下漆黑一片,加上自家又是遠離鄉鄰獨僻的小屋,自己一個女孩子膽子天生就小,變得害怕著急,惱恨這兩個大男人居然丟下自己孤獨留在空蕩蕩的屋中,也不敢放聲大叫,臨近中秋,夜風襲人,螢火蟲盛出,一閃一閃在田間草叢之間,變得十分詭異驚悚,心底油然而生一種膽怯,差點哭出聲來,舉著火把慌不擇路地摸索著回家,這一來回隻有一刻的路程,竟然耗了兩三個時辰才回到家裏,無巧不巧之下竟與李嘯雲前後腳回到醫廬之中,在黑不見五指的情況下碰巧撞見一個黑影正偷摸著探進自己所住之處,沈凝一下變得警覺起來,悄然拾起牆角一根木棒,全無聲息地跟在李嘯雲身後,有著“武器”在手,人自然變得膽大許多,在這個小賊並未發現自己,悄然接近之後,狠狠地給他來了個痛打一頓,這一打才有李嘯雲此時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