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問責發難(1 / 2)

李嘯雲倒欽佩他們的一諾千金,但凡行走江湖的,不以善惡,大多是言出必踐之人,出爾反爾者很少有朋友在身邊。他們既然都答應自己,也全無顧慮,自己在幾日前犯過一錯,吃一塹,多了留心謹慎,免得又誤傷措意,無後顧之憂的束縛,自己也該大展手腳,試試自己的醫術長進如何?杵著長棍的本是黃山四友中的“雲海”古一鶴,在四人之中年紀排老二,也屬他心眼最多,詭計多端,所受之傷也是較輕。

幾人之中都是他出謀劃策,現在老大“落日長河”童定柱雙耳受傷,對雙方的談話又聽不到半個字,自己咿咿呀呀地亂叫反而添亂,還在有這個向來機杼二弟主持操心,定然放心,也不打攪他和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鬼交涉,安心地坐著喝起茶來,而那個雙目紅腫血赤,暫時失明的是“石中火”雷羽,什麼也看不見,先前的力氣都還像用完了一樣,現在直顧著哭爹喊娘,疼得呻吟不止,最小的就是“蒼鬆手”林一峰,從進屋至今,年紀雖最小,腰身好似受到極重之創,難以直立,坐立不安。

“雲海”古一鶴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小師父你到底放心不下?有話直說,我們竭盡全力遵照便是。”

李嘯雲鎮定自如,有了前幾日的初試身手之後,變得穩重不少,又道:“江湖之事我無暇過問,也不想介入其間,免得一生也脫不了幹係,麻煩不斷,無奈師父諄諄教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見死不救者不得超生,左右為難,哎!真是麻煩,我想人心都是肉長的,這具軀體也是父精母血賜予的,你們的痛楚我也痛在心啊,所以還是甘冒良心的譴責,不惜師父的責罵,為你們排憂解難。”

“那廢話少說,我大哥的病該如何醫治?”古一鶴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跟李嘯雲閑扯,不忍心見兄弟們都痛不欲生而還要被一個後生小子捉弄一番,喝止住他的撇開避躲,蓄意給自己談條件,提價碼。

李嘯雲咂舌,知道這些所謂的江湖人修養頗淺,又大多是粗人,不喜廢話,幹咽一口唾沫,問道:“那你大哥以前是練什麼功夫,到底成名絕學又以什麼見長?”

古一鶴還來不及回答,站在旁邊彎曲身子,苦苦支撐瘦弱殘退癆病模樣的林一峰實在忍不住痛苦,搶斷說道:“我大哥都叫落日長河了,定是練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暗器,江湖上都讚他手法繁複,令人炫目多彩,就像日落長河,直耀人眼睛,但是真正厲害的還當屬聽風辯器的本事,一個真正的暗器名家,如隻是眼疾手快,不過三流角色,所以”

李嘯雲聽他細致入微的解釋,自己總算明白,加上應變之活,靈動變幻之快,自己也打斷話插口道:“所以被人用最不恥的手法折了你大哥的耳朵,讓他再怎麼厲害,沒有耳朵的聰慧,也使不出數一數二的暗器手法?”

古一鶴也差點被這個柔弱俊俏的少年駭得驚猶未定,疑惑地直盯著他看,也在暗歎此人的舉一反三,真知灼見,但最沉穩地他並不想表露出來,又隱忍回去,站在原地讓受傷的腳好好放鬆。

林一峰讚不絕口道:“小師父果然是個奇才,一點便知,佩服,其實我們四人合稱黃山四友,也是根據黃山的四境而得名,二哥古一鶴人讚‘雲海金鵬’,以輕功負有盛名,能達輕飄似鴻,直上雲霄,所以被歹人傷了腿腳;三哥‘石中火’雷羽,慣使一柄長劍,劍法快如電光火石,以快出奇,以奇製勝,可惜眼睛卻被人傷了,再快的劍法沒有了目標也是亂舞;我自己‘蒼鬆手’以掌法、拳術見長,也可惜一雙手掌隻得拿來支撐腰痛,那還能騰出手來與人比較,我們兄弟四人定要讓我們吃盡苦頭之人加倍償還,以血今日之辱。”說著,不免淒婉地流出眼淚。

“雲海金鵬”古一鶴見林一峰如此沒骨氣,訓斥起來:“老四,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事已至此何必怨怪他人隻恨我們學藝不精,自負傲慢,才落至今日的地步,怨不得誰?”

“可這筆深仇大恨,奇恥大辱我們就算了麼?二哥,難道畏懼此人,不敢報仇了嗎?”林一峰與古一鶴爭論此事,看來對方致他們兄弟傷殘至這般田地的是同一人所為,倒令李嘯雲也好奇這個能讓四人生平最得意的武功都慘敗重傷的高人是誰?古一鶴和解與兄弟之間的誤會,不想再為此事傷了感情,回應道:“我們現在這副模樣,痊愈還未知,恐怕治好也回不到以往的全力,暫且休養生息,待日後再作打算。”林一峰可不是那種衝動不經考慮的莽漢,也覺二哥說得極有道理,隱忍負氣地咽不下一時的惡氣,站到一旁看古一鶴是怎麼讓麵前這個小神童答應醫治自己的。李嘯雲不敢再擅做主張為他人看病,這關係不隻是師父的名聲威望,還是考驗一名大夫的修為,治好了莫大歡喜,萬事大吉,可因自己的失誤給病者帶來悔不當初的病危命頹,一輩子也會活在陰影之下的,師父前些日剛循循善誘完,自己還不痛改前非,故技重施,更給他添亂,甚至顏麵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