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大惑不解(1 / 2)

童定柱本要講明自己的看法,可他卻顧左右而言他,加上他性格直爽,言語挫劣。李嘯雲倒沒有追問後來如何,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對每人說的話都豎耳傾聽,沒有打斷,插科打諢。

古一鶴接過話來道:“那人用我們的成名絕技,真有點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武功,我們輸得心服口服,五體投地,但那人將我們挫敗,並以歹毒的手段將我們致殘,大言不慚地口稱說什麼,你們輸在自己的武功家底之上也不算對各位的侮辱,略施懲戒,還揚稱要想恢複健全,必到清溪一帶找一位叫沈聞疾的大夫醫治,我也不知他到底是何居心用意,可遭受奇恥大辱,不敢向任何人道明,隻好依言行事。

其實我們身處琅琊一帶,豈會知道江南金陵有位神醫在此。”李嘯雲聽得越感新奇,可沒人所述也不無道理,依剛才為他們治療診斷來看,這些傷病雖不能直接致命,要是弄不好也會成為廢人,看來他們口中所說那人也並非真正要四人的命,否則何必大費周章地唱一出麻煩的戲給自己看,而他們依計行事,不得有絲毫選擇和反抗的餘地,倒像是受製於人,任其差遣,使喚,暗自擔心起師父的安危,看來那人是要來找師父的麻煩,這些人所受的傷也不過是他為難師父的一種手段罷了,這才有了些頭緒來,疑惑頓解,矛盾消除大半地想道:“看來那人定是與師父有過節,最近師父老實怪怪的,我說他老是出門不在家,定是聞到了什麼不好的兆頭,出門暫避風頭還奇怪他為何假借有事或是趁故不再出手,想必那人定是棘手的仇家,又不得不謹慎小心了。”想通了師父沈聞疾為何見到武林人士來訊症、就醫、拿藥什麼的總是避諱不理。一切都由自己代勞,心裏鬱結終於豁達,卻又真正泛起一絲懼怕,黃山四友這樣的武林豪傑,江湖好手都不是對方的對手,沈聞疾又豈能與他為敵?

倒更加難以釋懷,近兩年之中,沈聞疾待己不薄,深得信任和親睞,要是袖手旁觀於心何忍?先是金倥侗一事,自己極力代過,不想令他老人家隱居山林,不聞世俗之時,昔日的仇家找上門來。但終究不是長遠之計,能避過一時,到底還是一點忙也幫不上,想到此節,自己不由歎息,為之惋惜、遺憾。

“你們幾人既然傷也治好了,好生調理定會一展昔日的威名,為何還待在這裏?”沈聞疾又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來到李嘯雲身後,一點察覺也沒有,差點嚇得李嘯雲心髒都快跳出胸膛,聽他話中的語氣和神色來判斷,師父很不高興,自己先弓身退到一旁,對這位妙手仁術的恩師多少還是害怕的。

作為四人中善於言辭而又不失體麵的古一鶴一見是沈聞疾到來,轉身正麵相對,雙手拱拳道:“沈先生,叨擾多時,多謝您的以禮相待,好心成全,我們這就要辭行。”

沈聞疾與剛才初次見麵態度迥然而異,臉上還多少帶著些許厭惡,冷冷地倨傲道:“可不敢受你們如此大禮,不知是巴不得我早死呢?還是來拜一拜我這個跟死差不多的家夥?”語氣十分刻薄尖銳,令四人都有點感到不可理喻,不受人親近,可心裏之氣卻又不好發作,隻好強忍下來,畢竟受人恩惠,怎能以怨報德,引人為喙?古一鶴知道久待下去會被其掃地出門,既然此間主人已下逐客令,自己還有什麼顏麵和理由留下。

李嘯雲也不知師父這是怎麼了?變得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從他的臉色來看定是剛才聽到了什麼不愉快的話,才出麵發起火來,深知師父一不高興不論對方是誰,都會將其強行趕出門戶,閉門謝客。自己又與這幾人很是投契,十分仰慕他們快意恩仇,行俠仗義的閱曆,不過自己也是寄人籬下的小藥童,還得看著師父的臉色處理,怎好相勸,一陣說不出的滋味難受不已,真像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林一峰性情直爽,一聽對方有驅趕之意,衝口冷哼道:“有什麼了不起的,走就走,你就算強留我們也不屑待下去了。既然都相安無事了,還是趁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免得惹禍上身。”說罷,大搖大擺、頭也懶得往顧地離開,雷羽、童定柱也是桀驁不馴之輩,怎受得了這種貶低輕視,也是不對沈聞疾相告而辭,負氣走出院子,不見身影。

古一鶴倒不是薄情寡義之人,雖說沈聞疾抵觸自己四人,受之滴水,湧泉報也,還是恬著顏麵說出不該說的話,“沈先生,你我本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兩種人,但有件事我不得不說,為了你的家眷安危,我看您還是找個地方避一避吧。”說完之後恭敬地行了一禮,便追隨兄弟一道離開。

沈聞疾不理不睬神情透著無動於衷的睥睨,李嘯雲也不明白師父最近性情大變究竟是怎麼了,可要是這樣對待遠道探訪的客家大違一貫作派,看著自己也大為著急地叫道:“師父您您不能忽冷忽熱地,長此下去,恐怕無人問津”“住口,我還輪不到你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來教訓,不就是尖酸刻薄幾句,從今往後這個醫廬不許回頭客。”說罷,拂袖一揮,轉身進了自己的屋中,啪!一聲摔門而閉,不待見任何人,李嘯雲也急躁惱恨,無奈地頓足歎息,暫時不去請罪,拔足狂奔出院子,生怕黃山四友就此遠行,日後相見也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