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因愛生恨(1 / 2)

李嘯雲先看了看站在門口氣勢洶洶的惡毒女人,五道血痕就像一朵朵嬌豔欲滴、傲立雪地的紅梅,看上去冰涼無情,卻蘊含著天地間最柔情、最感人、最熾熱的能量。就連自己也被她所融化和感動,難道這就是古人常言所說的惻隱之心麼?自己要是無動於衷,似乎倒是自己的不是,成為一個罪孽深重之人,他回過頭來,俯視期盼地看著師父,央求地問道:“師父你就告訴她真相,到底她的孩子現在怎麼樣了?你就告訴她吧?你不是常說醫者父母心嗎?既然天底下的病人都能胸懷博愛仁慈的關懷,為何不能成全一位真正作為母親的心情呢?”

沈聞疾一聽驚詫地睜大著雙眼,似乎醒覺過來,先是瞪視著李嘯雲看了近俄頃,停頓之下,看著李嘯雲那雙稚嫩的眼神,也看到了他雖不明白這其中的原由,可是那雙期待的質疑,卻又那麼堅定,自己諄諄教誨不就是期望後輩難明辨是非,知道人間的正邪忠奸,教導他們善惡順逆,可到頭來卻要本末倒置,綱常逆施,讓後生晚輩說服自己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自己不由慚愧,但想這其中的一切並不是誰是誰非就能三言兩語說通,陷入一種矛盾的沉默之中。

段思君的耐性一點一滴在消磨殆盡,她可不是以前那個剛遇見的天真文靜的少女,而是一個喜怒無常,性情孤僻的殺人魔頭,連“黃山四友”這樣的武林人士都遭受到她狠辣的毒手,折磨得生不如死,何況這個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淵源頗深的冤家對頭,要是一不高興,也不知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淩辱沈聞疾。

“事到如今你還是一言不發麼?那我也不再顧惜以往之情,對你手下留情了,十八年的孤獨、絕望、苦淒、悲憤、痛苦、每思念從未謀麵的孩子心境就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煎熬,已令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在乎的純情少女了,我學會了許多折磨人的手段,休怪我心狠手辣,沒有事先警告,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報應不爽的下場。你是一一嚐受,還是令我手下留情?先不說別的,我要在你身上一天天地割下一塊肉,然後再傷口上撒下蜂蜜,讓你嚐盡萬蟲嗜體的折磨,從心智上一點一滴地使你意誌防線奔潰,直到你說出真相,血流幹,身子被啃食殆盡後才解我心頭之恨。”段思君此人不再顧念任何感情,這十八年來,一心醉心於武學內力的剛勁威猛之中,目的就是要對那些傷害自己的人還施顏色,本就出生於武學世家,加之根基紮實,悟性就比尋常人有天賦,更讓人難以置信的就是她封情鎖愛,心無旁騖地在武學道路上領悟出自己的與眾不同,何況他本就是段家之中青年一輩的習武奇才,沒有其他的羈絆影響,反令她武功達至罕世少見的地步,可惜心智沉迷,墮落於仇恨之中難以自拔,變得心腸毒辣,狠如蛇蠍。李嘯雲聽她恐嚇著自己的師父,被她那深情並茂的殘忍手段都為之驚悚,全身直豎寒毛,為之不斷地打著機伶。

也不知她是不是存心在聳人聽聞,還是在嚇唬師父,自己反正聽到這種折磨人的手段,駭人可怖,不敢去想象。

沈聞疾一點也不感到驚慌,反而更加沉穩應著,反正也是逃不脫她的魔掌,不妨來個魚死網破,緊閉著雙目,坐以待斃。段思君陰嘖嘖地冷笑道:“你倒是一點也沒變,還是那麼沉得住氣,看來是以為我在嚇唬你,那好得恨,今時不同往日,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段家小郡主,而是玉麵羅刹,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死撐到幾時?先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否則讓你小瞧。”說完,身影一閃,李嘯雲眼睛一花,她整個人立即消失在原來站著的那個地方,還未回過神來,隻見她已經到了李嘯雲的跟前,身法之快,難以用肉眼看清到底是怎麼施展出這麼風馳電掣的輕功,李嘯雲差點驚呼出聲

來。

段思君嘖嘖冷笑道:“那就先從你的徒弟開刀,看你說還是不說?”一隻手奇快地搭在李嘯雲的頭頂天靈穴上,就算自己是頂尖高手,還手反擊根本不可能,何況此時坐倒在地,懷中正抱著師父受傷之後虛弱的身子,一點武功也不會的李嘯雲,無法抽身回格,遠水也不能救近火,自然對付段思君這樣的罕世高手,猶如螞蟻與大象之間的懸殊對比,隻感自己頭頂正上方一股奇寒無比,冷徹刺骨的內力從段思君冰涼的手掌源源不斷地傳至自己天靈蓋,整個人都凍得直發抖,牙齒格格作響,臉上痛苦不堪,表情難看、臉色也煞白,肌肉都抽搐扭曲變形,有種痛不欲生的難以言表。

李嘯雲還在硬撐著,段思君越是感到這個臭小子在反抗她就越得意,甚至正中下懷地嘲弄他,盡情折磨、蹂躪這個又臭又硬的後生小輩。

沈聞疾此時與李嘯雲、段思君都近在咫尺的距離,從段思君的說話聲音都可以判斷出她已然欺身攻過來,對付自己一個將死之人倒也任其宰割,無力還手,權宜是自己償還她,可惜竟對一個懵懂少年,一點也不懂武功的孩子下狠手,讓自己也覺得沒有一絲感情,完全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一點也不顧惜自己的身份,睜開眼一看,大驚失色,李嘯雲整個人在段思君那陰寒無匹的內力之下受盡淩辱與折磨,他的頭頂在段思君手掌下倒看不出什麼異常,如是一般人都是這樣認為,其實段思君在施展她最厲害的一門內功,被施者中了這種內力,全身上下入墜冰窖之內,血液都會被其凍僵,若不是以深厚內力抵抗或是化解,不出一刻真個人都被凍成一具冰雕,哪敢忽視怠慢看著李嘯雲痛苦的表情,一身上下開始散發出氤氳霧氣,頭發、眉毛、衣服上都凝結冰凝霜凍,逐漸變白,這個孩子與自己沒有半絲血緣關係,竟在最危難關頭挺身而出,奮不顧身地救了自己一命,很受感觸,現在又陷入生死邊緣,自己豈能坐視不理,任由仇人在一個無辜孩子身上施加冷酷殘忍的手段,容不得半點猶豫地喝道:“你住手,快些放過這個孩子,他與我們之間的恩怨一點關係也沒有,何必加害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