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山門之前(2 / 3)

這是易經洗髓經的開首漢譯古文,李嘯雲隨沈聞疾一道詢症問切,也知道人體主司動靜的關係,對於其中的具體明細倒弄得迷惑難解,更不無從得知這動靜該如何而來,而天地的動靜又該如何去運用,與之相對應的內息、經脈、血汗、等等又該如何去修煉,真是何來入手,難以解頤。正如一個手拿著巨大寶藏鑰匙的少年,茫然無知地望洋興歎,兀自懊惱,卻始終找不到那把鎖在那裏,如同虛設,空歡喜一場。

李嘯雲終於來到這本武功絕學的出生地,當真是老天又冥冥之中給自己的暗示和巧合機緣,似要成全自己的一腔熱血,說什麼也不能讓此白白流走掉這個幻想,否則李嘯雲的報仇夢徹底破滅,自然擔憂起龍虎大王與那位嚴肅苛刻的少林弟子之間的比試,無論哪一方勝出,都將不利自己以後的前景。龍虎在走出涼亭的那一段距離之間,就暗自打定了好幾個出其不意的計策,但好像對於不動如山,靜若嵩嶽的少林僧來說,什麼投機取巧,暗箭傷人,卑鄙下流的手段等等都是無用的,可鑒的守護無疑就像一個鐵桶,密不透風,何懼龍虎用一些宵小卑劣的伎倆呢?龍虎自然也坦誠竭至對待,足下踏塵揚風起,心裏懷著逞心如意的暢快,使出自家的得意拳腳功夫“龍爭虎鬥攻”一招迎敵回敬的招式:“張牙舞爪式”。可鑒點頭稱快,似乎不能小覷對手,竭誠相待,以示對敵手的尊敬,左手將背負的柴火取下,口中頌詠道:“阿彌陀佛!施主既然坦誠應接,那我少林寺豈能讓天下豪傑輕視,這樣吧,這算是你我的單獨比試,點到為止,勝負次之,旨在交流,意下如何?”

龍虎不想被這點好處打動,即使有心動的跡象,也不想這樣表現出來,讓一個比自己年輕七八歲的和尚看出,逞強好勝起來,硬氣地道:“客隨主便,豈有反客為主之理,你愛怎樣變怎樣,反正這地方是你們的悉聽尊便便是了。”

可鑒搖首冷笑,明明已是最大的讓步,卻還要死不承認,真是一個性情怪異之人,不作理會,也不回話反駁,左手將辛苦拾來的柴火成捆地拋向頭頂,單憑這手功夫實在是太俊了,沒想到看似斯斯文文、細皮嫩肉的和尚竟有這樣強橫的勁力手段,那捆柴少說也有七八十斤,在他手裏,如掂稻草,似捏枕頭般輕而易舉地拋往頭頂三尺之高,毫不費力,難怪他有恃無恐地放心師弟離開,絕對不是前去叫幫手,而是生怕打鬥激烈,令心地質樸,淳善天性的師弟受到不良的熏染,於日後修行毫無裨益。

龍虎不明他這是什麼怪招,哪敢大意絲毫,運氣調息,暗護周身要害,謹防這個少林高僧在施展什麼花招,引自己入甕,屏氣凝息地注意著可鑒一絲一毫的動靜,卻不想他眼睛看也不看那捆幹柴,右手朝天使出一記“朝天一炷香”擊打在捆綁幹柴的繩索上,“啪!”一聲,那束幹柴如同爆裂的爆竹一樣應聲炸開,分散開來,在場的人都驚惶失色,卻也猜不到他到底意欲何為?被他的至臻化境的手段徹底吸引暗自呆住了。可鑒笑道:“為了防止雙方有人趁虛插手,我看還是保險點比較好,訓示有雲:防患未然,乃是上乘計策。還望見諒了。”那個“了”字一脫口,可鑒就如算好了這一切一樣,一切了熟於胸,不待龍虎回話,木訥地驚攝住時,可鑒的長棍在頭頂不聞不看,由右至左使出一招“降魔伏法式”將分散的幹樹枝,枯木條,丫杈等長短錯落有致的柴火擊得更加淩亂,隻聞空中呼鳴聲響,這些由可鑒辛苦拾來的樹枝好像活過來了一樣,飛散至龍虎與他分站的丈許地方,竟然徑直落地,穩穩當當地插在二人的身後,待都回過神來之時,都惶恐驚疑,這一手看似尋常無奇,毫無任何絕妙之處,沒想到蘊含著開山裂石之力,把捏恰當,使力之巧,分擊既準又妙到毫巔,當真是聳人聽聞,駭人可怖,如此年輕,竟怪異強橫到如此地步,實在是小瞧了少林寺的和尚,至今回想起來不由心存餘悸,要是公然挑明彼此之間的關係,恐怕這幾手功夫擊在誰身上,都將是難堪設想的後果。

李嘯雲驚慌失措,隻看得瞠目咂舌,嘖嘖暗驚,沒想到可鑒不過尋常的幾招,就已然展示了他那駭人聽聞,驚駭世俗的絕學,實力已經讓不滿和責難統統劃上休止符,再有什麼異議隻會是自尋苦吃。二人所站的位置雖不能說盡數是青石鋪成,但雨沁、霜凍、雪凍、風吹、日灼等加上過往行人絡繹踩踏,地麵已是堅逾金石,沒想到可鑒不但將每一枝枯枝插在丈許見圓的地上,圍成一個大圈,隻供二人比試,不容任何人來幹預涉及,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可鑒的功力精純,還透著一股剛猛霸道,卻沒有藉此盛氣淩人,持槍淩弱,反而設身為其對方著想,將白蠟棍橫持在胸前,對著龍虎問道:“施主勿怪,小僧決計不是在炫技賣弄少林武藝怎樣神奇,而是設身處地為了大家著想,防止任何人妨礙我等的比試,但施主始終不肯以兵刃示人,反倒是在他人眼裏,少林寺在欺負外人,你還是亮兵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