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瑗瑗淚眼闌珊,心亂意麻,沒想到李嘯雲會是如此的冷酷無情,深知這種拒絕乃是在為自己全權著想,但自己不會領情,更不會恨惱怪罪於他,畢竟他年紀比自己小,所遭受的苦楚是自己難以想象的,甚至無從感同身受的,不住地搖首,疑惑不解地反問道:“不,不,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一絲一發,更不會見死不救,怎會趁人之危取你性命,我莘王植兄決計不會為難你的,高家的人雖極力討好巴結我,自然知道我要是不開心,一生一世都不會理他,自然不會派人來抓你的,想不到數日不見,你竟落至如此田地,若是你冷得受不了,我大可為你添置衣衫”“夠了!難道你還在白日做夢麼?敢問殿下,你就怕世人怎麼看你,你怎能舍棄現在擁有的富貴榮華,甚至與你父皇斷絕父女關係,變得一無所知,我李嘯雲已是眾的之矢,就像過街老鼠,人皆痛恨,我不想被感情羈絆了頭腦,有所顧忌,那樣我就會變得連報仇的決心也徹底動搖了。”
趙瑗瑗從未想過愛一個人要付出如此之巨的代價,而且每一個條件都近乎不可能完成,誰會舍棄現在的一切,毅然決然地與一個前景渺茫、苦不堪言的奸邪廝混終身?但自己所追求的不正是純粹的愛戀麼?沒有偏私,沒有懸殊,沒有欺瞞,甚至沒有一切,全由兩個人共同達成所願,這才是自己追逐的,夢寐以求的,更是相互廝守,猶豫愣嚇之後,自己無比肯定地道:“我願意,自從見到你第一眼那刻開始,便視你為我畢生的守候,這與世俗、身世、地位、財富無關,以前總是聽說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愛情故事,每次都聽了感動肺腑,為什麼世間總是要墨守成規,什麼青梅竹馬、父命難違、門當戶對,這些都隻會令女人悔恨終生,甚至可望不可即,我雖貴為帝姬,但也同樣是女人,深能體會女人所期盼的幸福,為何不得自己去爭取,非要被人所安排、指定,甚至扼殺、踐踏,你說的不正是需要兩個人同甘共苦,相呴以濕麼?”
李嘯雲聽得不厭煩,甚至覺得她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誰都對其眼下的身世地位可望而不可即,即便是擠破腦袋也要向她齊頭並進,沒想到她說的簡單,就不怕言過其實,真要處之泰然,恐怕會付出後果不堪設想的痛苦,強忍傷痛,慘然笑道:“殿下真是說得容易,你可知道要做到卻是難如登天,少在我麵前逗我開心,拿我當三歲小孩子,李嘯雲年紀雖小,可不是懵懂無知之人,你還是回你的大內去吧,從今往後,你我形同陌路,永不相見。”趙瑗瑗不忍見他固執逞強,勸悔道:“你心裏是傷,渾身是傷,體無完膚,難道就不允有朋友為你分擔減輕傷痛麼?難道就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就在她說話之間,李嘯雲已然提氣疾走,不顧趙瑗瑗是否追上來,因為自己實在不願一位仇敵的女兒竟然會愛上自己,恐怕與之相近定然會日久生情,自己縱有雄心報複,隻怕也會消弭於溫柔鄉。
“李嘯雲!你回來——”力竭聲嘶地呼喊,也不能迫使李嘯雲回首顧盼一眼,趙瑗瑗幾乎傷心欲絕,整個人徜徉萎頓,似乎眼前的整個世界都變得蒼白無力,失去了絢麗多彩的燦爛,癱坐在冰涼的青石鋪成的地上,身上冷噤地不住打著寒顫,此刻的心也幾乎氣絕,冷如冰霜,整個人都轟塌,心也盡碎,世間萬物也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