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擺脫束縛(1 / 2)

青衣在片刻不得安寧的密封牢籠中宛如遭到了雷嗜電灼,雙手不住地抱住疼痛欲裂的頭腦,手指用力在頭臉上來回淩亂地抓揉,恨不得將自己的頭顱打開,將自己的雙耳捅聾,戳擊自己的惡聾啞穴,不再遭受這種痛苦的煎熬才好,整個人與剛才截然不同,“咚!”一聲雙膝跪地,撲通一聲抱著腦袋重重地磕在鋼板的地上,痛哭流涕地苦苦哀求道:“我求求你行行好,不要不要在折磨我了,受不了這種淩辱,讓我想起痛苦的過往來。”

李吟風在陣陣噪聲中,專心致誌地繼續下去,對於身外的一切都無動於衷,那裏會去理會青衣此時到底是怎麼啦?一直都是精壯如牛,玩世不恭的他決計不會讓自己有絲毫出去的念想,是要將自己緊緊與他拴在一起,剛才他也說了自己要是出去,他就無人可以說話解悶了,自己不過是他人的取樂工具,對於這暗無天日、遙遙無期的苦淒折磨已然是受夠了,前半年裏自己每時每刻無不是被他戲弄、調侃,甚至當作猴子一樣玩弄於股掌之上,不知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即便是不可能的一線希望,自己也要嚐試,嶽飛也曾教誨自己不要輕言放棄,否則就連活下去的勇氣與理由也不具備,那活著與行屍走肉還有什麼分別。當年韓世忠也曾教誨自己要成就一番事業絕非輕而易舉,一蹴而就,何況命中自有牢獄劫數,與其閉目待死,不如放手一搏。

青衣沒想到李吟風竟然對自己的聲淚俱下也熟視無睹,就像是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產生了警覺,不再上當,整個人也緩緩直起身來,不由愁眉苦臉地思索製止辦法,細想這個傻小子無論自己是惱羞成怒也好,還是以悲惋哀郢博得同情善心也是無果,真叫自己深深體會被人戲耍羞辱後那種絕望,真是譏誚不已,世事輪回,報應不爽,試想自己以前在江湖中呼風喚雨,竟會被一個愚鈍笨拙的後生晚輩弄至無計可施的地步,可想而知梁中書何其感受。但李吟風這樣魯莽行事隻會弄巧成拙,百害無一利,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意孤行妄為下去,否則反遭殺身之禍。青衣迫不得已,隻好暗運內功,激發全身上下的潛能,自己也是從未應驗,今日第一次試手,迫於無奈,唯有放手一搏,姑且是善心大發。

青衣本想禦氣化形,施展上乘的點穴手法將麵前不知天高地厚、任性胡為的李吟風製倒,但這樣無疑是搔癢之痛,不能解長久之計,如要一勞永逸,必然是安穩他搖弋不定的心,讓他心悅誠服地甘為自己做事,不再一錯再錯下去,那怕是敷衍塞責一時也好,也得展現震驚懾服的非凡本事將李吟風徹底嚇退,叫他見識到什麼是神乎其技。若是用上乘內功激發出的無形氣勁,稍有不慎便會取了他的性命,這樣做無疑是得不償失,自己行事亦正亦邪,近乎妖異,但從未出手傷人性命,何況李吟風如此淳善,心底更是像一塊璞玉渾金一般純潔無暇,即使是梁中書刻意派來另有所圖,加害自己的卑鄙小人,但經曆多日的朝夕相處,互通聲息,已然得知他自持的道義是什麼樣的,不然不會不顧一切地用手中的鐐銬去搓堅逾磐石的牢籠,簡直是蚍蜉撼大樹之舉,令人可笑不自量。

為人淳厚憨直,做事卻一本正經,遠勝常人的執念不休,這樣的後生晚輩即使是一代怪傑也不由為之折服,何況青衣為人性情怪譎,變幻莫測,常常行事不以常理而悖,誓不達到驚世駭俗的地步難以令世人刮目相看,他雖被幽禁了二十餘載,樹敵眾多,江湖中正邪兩派更是對自己嫉恨如仇,甚至厭倦了江湖的陰謀詭計,勾心鬥角,不惜得以朝廷最堅固的防護來求一時的安樂,可作為武林名宿,一代高人,誰見到一塊可造之材,良玉金石會不為心動?李吟風先天的缺陷雖然美中不足,但是他鍥而不舍的更是萬中無一、難能可貴的潛質,加以妥善利用訓誘,說不定會是別開生麵的一番新境界。

如果說獨具慧眼是作為良師益友的標準,那麼惜才鑒能、任人唯賢才是大宗師典範,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人不可能一應俱全,那是個人稍一點化便能成就一番驕人的成就,但絕對不全是他的功勞。青衣在陣陣磨礪聲中竟然得有所悟,眼前這個少年別無長處,就連名師高人見之也會不由搖首苦歎,望而卻步,可正是他們的不看好,自己才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機遇。要是真是一個絕頂聰明,天賦異稟之人擺在自己麵前,恐怕對於眼高於頂的青衣來說也不過稀鬆平常,毫無長處可言,李吟風其貌不揚,率直淳善,笨手笨腳,根本就是教而不善,朽木不可雕也,青衣就是這樣反其道而行的怪人,不做出一番驚世駭俗的事來,不足以彰顯自己的高人一等。他決定要著手一招一式地傳授畢生武學在他身上。

自己全身上下又被四根粗如人臂的鐵鏈緊緊縛住,難以行動自如,那一直臆想中哪門奇異的功夫早在心間醞釀已久,但苦於一直沒有機會實驗一番,自然止步不前,未敢嚐試,看著李吟風一步步地將性命送向死亡,怎能見死不救,何況他的性情很是對自己的胃口,就此夭折真是叫自己於心不忍。而一直與自己糾纏了近半生的對手更是絕世高手,天下幾乎無人能望其項背,自己時日無多,那怕是臨終托孤,也要將畢生所學盡數傳授給後人,否則就是暴殄天物,再無傳人衣缽,真叫自己抱憾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