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均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倒沒有直接相詢其中緣由,相互低聲猜忌,並得不到答案。姬無花嗤之以鼻地道:“還不是強虜意圖之物沒有得到,此賊無功而返,毫無建樹,無顏在他惡賊的爹麵前邀功求賞,才會如此不盡不休地在江湖中屢屢犯惡,落至這般田地也實屬自作自受。”李嘯雲若不是念在憐兒的麵子上,定會大肆辱罵出口,經少林高僧重提舊事,得知她的身世與自己近乎相似,不禁感同身受,倒不想令憐兒處於自己與她姥姥之間難以承受,便忍氣吞聲,不予答複。
本根搖首否定道:“如說金人是想差遣他到千古寶刹之中偷竊武功秘笈,為女真族人的將士習練,然後人人武藝高強再來踐踏我大宋子民,卻有這個嫌疑,但一切不過是妄加揣測,並沒有真憑實據。”有人問道:“那麼少林寺口口聲聲說此賊偷盜了武功心法,而今日得以行凶作惡的本事又作何解釋?”本根笑道:“李施主此時功力大增,精進威猛,的確是因習練了本門至上心法《洗髓經》的緣故。”“那少林寺怎麼還為惡賊說話,難道”本根為了消弭群雄的誤會,免得再動幹戈,笑道:“各位英雄誤會,整件事也算是李施主機緣得到,以他的心性,決計不會貪念他人之物,行此下三濫的勾當,少林寺神功遺落武林之中已經不是什麼新奇古怪之事,眼下周侗就曾借閱《易筋經》,將它傳授予一位少年英雄手上。如李施主痛改前非,為大宋蒼生為念,老衲認為他還是人皆敬仰的英雄。”
李嘯雲心裏莫名地矛盾,不知這個老和尚到底所言是真是假,若真是寬宏大量地原諒自己的過錯,並既往不咎,興許自己真會被其打動;可要是心機城府深沉,欲將自己欺瞞過去,然後在寸寸地淩辱,折磨致死,這種設想真是連自己不以任何名利所羈絆心動也會感到恐懼可怕。隻聽有人卻問道:“那少林寺就不追究此賊以往所犯之錯?還想將至高無上的武學心法傾囊傳授?這恐怕有違武林道義?”本根道:“他孤苦無依,舉目無親,還被仇家逼至絕路,若沒有人向他伸以援手,打心底信任他,隻會弄巧成拙,何況他所犯之事並非罪不可恕,偷盜之名更是冤枉所致,為保救命之恩,為外族胡人做了一些稀裏糊塗的錯事也是在所難免,難道各位真要逼迫他戀無可戀,於世人失去信心,即使是將他除卻,那更激的複仇心願熾熱,到時候沒有人為民請願,在女真族人之中道盡戰亂所帶給天下的災難,百害無一利,試問我等心懷的俠義還有什麼意義?”本根不愧為少林高僧,武林之中德高望重之前輩,幾句話說的振振有詞,慷慨激昂,並道出了迫在眉睫之時的輕重緩急,表麵上是來邀集群雄將李嘯雲斬盡殺絕,其實與人為善,放人一條生路,也是對這群名家好手自己的仁慈寬容。群雄無不汗顏愧色,看來聖人與凡人之間的差距,往往在於一念之間。
姬無花誓死不從,冥頑自持地道:“保家衛國乃是我等江湖之人份內之責,行俠仗義並不一定要誓死沙場,舍身忘死,但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禍害不除,心懷俠義又有什麼價值?此賊喜怒無常,乖張暴戾,千萬不能因一時糊塗而妄動善念,到時候我等會成為千古罪人。”本參聽了這麼多,也忍不住說道:“姬老太,老衲今日是迫不得已才將你心愛的外孫女擒住,望你見諒,心知你也恨惱老衲竟以手無寸鐵的無辜之人做要挾,但你所言無不大快人心,令老衲也佩服你的剛正不阿。”姬無花負氣地罵道:“本參,既然知道,還不放開老身的孫女?大難臨頭,理應一致對外,怎能將罪惡之手伸向同類,實在不公不道!”本參一絲慚愧也沒有反倒是桀然大笑,道:“姬老太有所不知,你雖管束有佳,正邪勢不兩立,或許老衲真是狼心狗肺,但此賊奸猾無比,身上又有本門絕學,師弟也不知怎麼著了魔似的被其假象蒙蔽,正惡不分,於江湖道義不顧,視天下蒼生性命如敝帚,但老衲身為佛門弟子,時刻謹遵所係責任重大,義不容辭,不敢有半絲違拗。”姬無花道:“說得好聽,借助柔弱之人還敢自稱什麼凜然大義?真是厚顏無恥。”本參笑道:“姬老太有所不知,老衲看出此賊與你孫女之間關係微妙,情投意合倒是說不上來,不過惺惺相惜卻是卻有跡象,雖功力淩駕此賊之上,但忌憚他詭計百出,出人意料,生怕他窮凶極惡,毀壞了少林絕學,所以才委屈你與你的孫女了。”姬無花還能怎麼說,授人以柄,生怕激怒了這個武藝高強,心機詭異的少林高僧,有氣無處發泄地隻說了一句:“你”想來後麵不堪入耳之言不便性直衝動地罵將出來,欲言又止地就地氣得全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