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氣遊走了一個周天之後,李嘯雲突覺全身上下的疼痛如裂也舒緩許多,甚至因吸入大量的蛇血感到的種種不適也消弭無形,剛才還在擔憂害怕蛇血有劇毒,後背之間冰涼侵體,前胸之內五髒六腑如火炙烤,生怕這是中毒之後的種種前兆,更加恐懼的事是大蛇緊緊勒住身體,令自己動彈不得,幾乎暴體身亡,沒想到氣海丹田的氣息積壓難泄,衝出一個小小的缺口,沿著“任脈”二十二處遊走一遍後,這種充脹欲裂的驚懼似乎好了一絲,為了達到冷熱互消,正逆平衡之感,又試圖將這股遊絲般的真氣導入“督脈”一十七處穴道之內,沒想到否極泰來,因禍得福,竟然打通了人體生死玄關,第一次貫通“任督二脈”花費時間較長,萬事開頭難,李嘯雲全身漸感舒泰好受許多之後,又試著將氣海之內盈滿無處存放的真氣再次沿著剛才調息的路徑繼續遊走,這次竟然出乎意料地迅捷,宛如轉念即成,一氣嗬成,如今水到渠成,事半功倍。李嘯雲為了緩解全身不適之感,竟在不知不覺之中將真氣遊走了七七四十九個周天後,所有的疼痛、灼熱、冰涼、虛弱、酸軟等一掃而空,全身上下精力充沛、勁力非凡,就像是有使之不竭,用之不盡的內力。
大蛇之血似乎被李嘯雲吸取了數斛之多,漸感不支,體力難續,勁力緩緩消散,一下鬆開了對李嘯雲的束縛,僵直硬挺在黑潭水麵之上,全無聲息地被李嘯雲奪取了性命。李嘯雲也不知與這條大蛇糾纏了多少時辰,原以為自己今日死到臨頭,在劫難逃了,從小臨水長大,水性極佳,卻也不能像傳聞中梁山好漢那位“浪裏白條”張順一樣能在水裏呆上三天三夜不出,差點溺水氣絕身亡,沒想到最後緊要關頭,張口便咬,大口大口地吮吸著大蛇體內的血,既緩解了眼下命喪此處的凶險,又將龐然大物製服,還因禍得福地打通了生死玄門,無不是大快人心的幸事。
李嘯雲遊出水麵,深呼吸了幾口氣息,體內更是勁力充盈,百感舒坦受用,回身凝望著大蛇為何而死時,處於它頭頸下三尺之處,鮮血直流,流進潭水之中侵染了一大片,空氣之中都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這才恍然明白,原來自己求生心切,百忙之中張口咬住的地方正是大蛇致命的要害,這條長達近三丈的大蛇就這麼被李嘯雲製服,回想起觸目驚心的情景無不後心冰涼,慶幸萬分,要是自己沒想到以拙勝巧,情急生智的計策,恐怕早已被這條冷血畜生活活勒死,那怕稍有偏差,恐怕喪命浮屍水麵的也是自己。深吸一口氣,暫緩緊扣心弦的心情,靈機乍現不由想起曾經雖沈聞疾一道習醫時,無意之中從一部典籍記載發現這條半蛇半蛟的蟒怪,能長成今日這等造化,其膽更是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何況此物百年罕見,身上皆是難得至寶,彌足珍貴。心念閃即而過,見寶劍依舊置身於蛇頭,大蛇聲息全無,動亦不動,為了提防它詐死,從水麵上拾起一根樹枝試探了幾下,這才全然放心。
遊了過去,從蛇頭之中拔出寶劍,一握劍柄順勢拔出出乎意料地輕鬆,毫不費力。為了謹慎為妙,又運足體內勁力朝蛇首削去,這一削,劍氣如虹,長練似電,大蛇體表包裹著堅韌無比的鱗甲也全然不能抵擋,說不出的驚疑,卻不知李嘯雲此時的功力與剛入此地之時判若兩人,迥異天地,剛才一劍又蘊含以前十成功力,休說眼前大蛇聲息全無,便是死灰複燃,這一劍也能將其斬殺,何況這柄利劍乃是當世神兵,配合自身登峰造極的內力足能睥睨天下,能與之相比之人更是寥寥無幾了。碩大的蛇首被李嘯雲斬落,整個蛇已是身首異處,整個心方才鎮定下來。
然後從剛才啟齒咬開的傷口剖開兩道分叉的洞穴,伸手掏出那顆墨綠晶瑩的膽囊,赫然吃驚,沒想到這顆蛇膽足有自己拳頭大小,喜上眉梢之情溢於言表,割下長袍一角,好好將它保管,這無疑不是一件補血益氣,強筋健骨的上乘靈丹,今日收獲匪淺,獲益良多,自今日追隨本參而來,想起經曆兩場殊死較量,雖暴食了一餐大蛇之血,但憐兒隻怕餓壞了,又想起這怪物的一身是寶,總不能白白糟蹋了才是,何況它生在此間,將這片樹林之內的鳥獸蟲魚盡數化作了果腹充饑的食物,如今被自己製服,感歎萬千大有一種: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既然上天賜予眷顧自己,豈能糟踐棄置不顧?這條大蛇實在太大,根本無法將它從水中拖至岸上,苦於無奈之下,又是不忍淩辱它死去的身體,不得不使劍斬下尺許長短,心想它常人合抱粗細,已能供自己與憐兒飽餐數日了,現在出去說不定武林各路仍苦苦糾纏,還不如在此地好好休養一番,待風聲平息一陣之後在北上回到完顏宗弻身邊,真正為他出力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