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根續道:“豈敢,少林寺素來遠避塵囂、兵戎、幹戈,但心係天下,拯救蒼生於水火,急人所難,消弭疾苦之心與諸位感同身受,怎敢倨傲自負,仗勢欺人?前者已對諸位講明不便在少林寺內舉辦此次武林大會的原因,貧僧體諒諸位不辭辛苦趕來此地彙集,實在抱憾,但若是傾盡全寺而出,舍卻寶刹佛經不顧,被奸邪小人趁隙而入,這不但是少林寺的損失,還是整個武林的遺憾,所以,方丈師兄派我等前來赴會,留下鎮守少林,謹防胡虜侵占,望大家見諒海涵。倒不是少林寺存心欺瞞,如有怠慢,或是令武林同道勃憤,都由貧僧一人承擔。”
司徒南怒不可遏地質問道:“以大師之言就是說貴寺在武林中地位高貴顯赫,第一的位置無人能撼動,小視群雄而高傲自大?哼!少林寺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那貼中所指的哪個惡貫滿盈之徒又處在何處?這不是存心戲弄還是什麼?”
“有勞天下群雄還記得我李嘯雲的名號,既然盛情難卻,那麼我不請自來,就不要為難本分老實的出家人。”空中傳來一聲冷傲的笑聲,隨著一陣衣袂聲響,群雄不由自主地抬首仰望,隻見一對郎才女貌的少年攜手施展上乘輕功同行而來,猶如從天而降的金童玉女一般,實在令人羨慕又遐想,就算處於生死對頭,跟他有深仇大恨之人見了也不由驚歎,多年不見,李嘯雲的武學修為又精進不少。沈凝久別重逢心儀之人忍不住心情沉寂,失聲大叫出口:“雲師弟,果真是你,沒想到……”後麵的話不知是那女子忌諱在眾目睽睽下不便聲張自己與李嘯雲的關係,還是見到李嘯雲身邊還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一道同行,惹得心間醋意橫生,無法抑製情緒,說不出來了。
就在群雄眼前一花,驚猶未定之時,李嘯雲已然與身旁那位貌若天仙的少女輕輕盈盈,足不沾塵般落在人群之中,二人神情溫柔,四目深情款款,似乎眼裏隻有對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就像一對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人,處身萬般凶險之境也置若罔聞,熟視無睹。
李嘯雲一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無動於衷地不聞不問,隻見那位少女微嗔薄怒地對李嘯雲輕叱一句:“瞧你處處惹下的風流債,到底害了多少冰清玉潔的少女為你擔憂,甚至傷心?既然是你的情姐姐,還不快打聲招呼?”
李嘯雲灑脫不羈地笑道:“既然媛姐姐都說了,我都依你的。”話語間還不免有些風流成性的調侃,足見他本人並未感覺到眼下群雄的恨意,置身於高手雲立之間,他一點也不將天下武林人士放在眼裏,有恃無恐,傲然漠視。他攜手之人正是趙瑗瑗,她一豎眉頭,忸怩可人地道:“你放浪不羈,浮滑輕佻,這裏有一位情姐姐,說不定還有一些情妹妹,我現在已是落難平民,那裏還能博你歡心?”李嘯雲笑而不語,轉首對沈凝看去,也不顧趙瑗瑗的怨言,更對身邊的群雄處之泰然,渾然不放在眼裏,如此處變不驚,足見他心高氣傲,看著沈凝,眼神陡然放出一份難以抗拒的柔情,問道:“凝兒你怎麼來了,嘯雲這幾年來煞是想念你得緊,不過,今日已是龍潭虎穴,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話中皆是關切親昵之語,令武林群雄仇目怒視著他,無不痛恨。但李嘯雲仍是一副熟視無睹的倨傲,在他此刻眼裏隻有心間掛念之人。
沈凝柔聲道:“不該來的人是你,既然死裏逃生,為何還要自投羅網,真不知道他們要將你置於死地麼?”李嘯雲灑脫地笑道:“多年前我能死裏逃生,今日也渾然不覺多麼凶險,何況一切仇恨都總該了結,否則我永生不得安寧,更何況這些江湖人不敢對如今的我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