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九五雙眼失明已久,就算將人頭丟擲他麵前也察覺不出是何物來,誠懇地苦笑一聲,歉意道:“恕老夫雙目失明,不能看清閣下手中到底是何物?”
黑衣人雙眼陡然一亮,似乎童心未泯,一麵用右手撥開那顆頭顱的散發,以麵目示人,一麵開心雀躍,似在得意自己的傑作,怪笑道:“哦,那可真不巧了,想必少林寺的和尚與剛才那位聒噪的王老頭子、還有你、你、你、恐怕也對此人名聲略有耳聞吧!”他手指朝群雄之中亂指一通,正是龍在天、姬無花、還有幾位武林老人,話語之中極限他的睥睨淩傲,渾然不將天下武林名望放在眼裏,說完之後朝著本根拋去,一個帶血的人頭呼啦啦地旋轉而去,本根生怕他隨意施展出驚人的內勁,便是存心令自己難堪,剛才又見識到此人一來與丐幫呂二口鬥得難解難分,令丐幫的威名也被辱沒,哪裏敢疏忽大意,運起金鍾罩功夫,護住周身要害,技不如人是小事,被此人趁機折辱少林寺威名事大,那顆血淋淋的頭顱骨碌碌地滾至腳下,倒也沒有灌注什麼詭異、驚人、伺機驗證自己武學的內力或是什麼手法,這才倒舒一口涼氣,但看清死者模樣,心頭猶如被重錘狠狠地抨擊了一下,差點站立不穩,癱坐在地,身後的本心與本觀及時上前攙扶,問道:“師兄,怎麼回事?”
本根心情澎湃激越,定了定神,哽咽道:“這這是刀祖青衣的……”一時情緒激動,難以把持,更無法接受這一慘痛的事實,此言一出,人群中頓然響起一陣寒噤,王中原、龍在天、姬無花、道陵禪師、雲崖子等幾位老人麵色煞白,聽聞到這一消息不由震撼心神,許多人並不知道“刀祖”青衣的名號,龍九五差點從屋頂栽倒下來,龍憐花也不到底發生什麼事,竟讓眼高於頂的姥爺一聽到這個消息猶如駭人可怖的噩耗一般,幾乎把持不住心神,在她的扶穩之下,這才暫且沒有失了“劍聖”的顏麵,龍九五怨艾地歎道:“什麼?本根大師,你沒有沒有看錯吧?青衣可是……”也是難抑製心中的悲痛,不能將話繼續說完。
本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久久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但還是不得不沉痛地說道:“哎!龍施主見到這樣的慘景,還不如不見,真希望像你一樣,瞎了雙眼,一切不見為淨才好。”
黑衣人嘿嘿冷笑道:“你們在此召開武林大會,不就是以武會友麼?有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是不是也該選出一位武林盟主出來主持大局,這個就是我的見麵禮,如若誰有怨言,大可上來比試,為他討還公道也好,報仇也罷,車輪、群毆、單打獨鬥等等,等等,我都欣然接受。”說話瘋瘋癲癲,全無條理,看來是走火入魔,導致心智盡失,但能殺掉武林神話,這種人最為可怕,不遵道義,不按常理規矩辦事,我行我素,幾乎武癡,其他的一概不問,最是棘手難纏。
李嘯雲暗自驚駭,此人不但手段殘忍,心智瘋狂,就連行事的作派也是邪惡至極,倒不知道這個瘋子來此真正的目的是什麼,真為了揚名立萬,一戰成名?心底更增幾分恐懼。
龍九五已盲的眼角不禁滴落了幾滴傷心的淚水,像他這樣的世外高人也會傷心,不得不說是件奇事,歎道:“以閣下的身手,想殺青衣怕是沒那麼容易?你到底使用什麼卑鄙無恥、可惡至極的手段加害他,說,老夫曾與他在巔峰極盛之時鬥了三天三夜也未能分出勝負,憑你如何功力超凡,想置他於死地卻是不可能。”
黑衣人哈哈大笑,笑聲中皆是狂傲,嘲弄,譏誚,對龍九五的話絲毫也不覺得可怕,應道:“江湖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百年太過久遠,便能叱吒武林三十年,四十年也算是難能可貴了,我做事從來都是率性而為,不妨告訴你吧,青衣早已不是當年的刀祖,與他比試不過百招,我就察覺他身上的玄功散了六成,想來是傳授給了他的什麼人吧,一個隻有四成功力、羸弱殘敗的老頭兒也配當老夫對手,我當初還以為他是存心戲謔於我,小覷天下豪傑,我一時憤恨不已,為了教訓他戲弄我這份罪過,便活活地將他的頭擰下來了,想來天下什麼四聖也好,不過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便在江湖中到處打聽有無經得起我興致的樂趣來,左右無事,經武林一打探才知道你們在這裏召開什麼‘英雄大會’?不巧也來湊湊熱鬧。否則無聊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