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榮有氣,幾欲衝口大罵,但金果的話句句在理,自己一片好心,想讓她不受惡徒玷汙褻瀆,卻不想以趙瑗瑗現在的身份與狀況而言,形如將她往風口浪尖推。心裏又不舍她離開,又萬分愧對,惆悵怨尤,百感交集。金果占盡優勢,而這裏所有人都中了一種功力盡失的毒藥,根本提不起力氣與他展開殊死一搏,懊惱之下,歎息道:“那……我別無要求,任憑處置。”
金果冷笑,笑中充滿得意與譏誚,對著高世榮道:“我倒給小侯爺想好了一個一箭三雕的好主意,第一這位公主就與你們一起,既能相互照應,又能一解你飽受多年的相思之苦,她或許曾經是高不可攀的公主,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不過是個孤苦伶仃、身懷六甲的女人,苦淒的心靈若得到小侯爺的撫慰與療傷,必然對你感恩戴德,刮目相看。公子意下如何?”
高世榮啞然不語,其不言而喻的想法都被金果當眾說出來,大為難堪。
畢雅涵卻在旁嗤之以鼻地道:“如意算盤打得響亮,可惜姐姐的心思又豈是你這種朝三暮四、意誌不堅之人所能明白的,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區區坐井之蛙,貪慕振翼高飛白天鵝,癡心妄想!”說著與趙瑗瑗四目相對,字字句句無不說盡了趙瑗瑗的心思,欣然地暗自嘉許。
高世榮無奈之下沮喪地低下了頭,金果看得真切,不惜再慫恿攛掇道:“俗話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小侯爺何必一遇小小挫折就知難而退呢?做不做在你,而她對你是否一傾芳澤,這個我一個外人無從可知了,就算毫無感情,到時候木已成舟,將她成為你的人,還怕不成?還是言歸正傳,說說我們之間的交易。”
其他人在金果眼裏早已是束手待斃了,就連正眼瞧一眼也會令他大感不爽,這些江湖人士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在暗運內息調理氣血,若真如金果虛聲恫嚇那樣,功力盡失不說,還會危及性命,完全就成了他手裏待宰的羔羊了。高世榮緊抿嘴唇,暗自神傷,要不是自己嫉妒心甚,今日之事也不會淪至如此,貪慕美色竟疏於防備,令艱險小人趁虛而入,隻怕以後得到真心相愛之人的原諒也是做夢了。
金果更加肆無忌憚地脅迫高世榮,看著他為情困惑,引咎自責不已,自己的企圖也一步一步地接近實現,得意洋洋地道:“其二麼,以公主肚中的孩兒做做文章,令冤家宿敵自投羅網,我想李嘯雲再冷血無情,也不會不顧自己親生骨肉的安危,到時候還能誘以上鉤,一解小侯爺多年的心頭之恨。”高世榮還未答應,趙瑗瑗再也按捺不住積壓在心底的激憤,罵道:“高世榮別說你真有此意,枉我看錯了你,若真與惡魔幹出這樣喪盡天良的勾當,我趙瑗瑗做鬼也不會原諒你的。”
高世榮原本矛盾此事,沒想到趙瑗瑗麵臨生死大難心裏還是對李嘯雲念念不忘,激的他心裏怨憤難遏,抬首雙眼一瞪,答應道:“金老前輩此計甚妙,我正愁著沒有辦法對付那個小賊,沒想到前輩心思縝密、考慮周詳,實在與你做交易,穩賺不賠,一言點醒夢中人,但願前輩你能為我除掉心腹大患,別說區區三十萬兩,就是三百萬兩、三十萬兩黃金我高世榮也絕不皺半絲眉頭。”
金果稱心如意地大笑一聲並未回答,而旁邊的童前非問道:“小侯爺果真是爽快人,就不怕惹公主殿下不高興,一輩子都怨恨你嗎?”高世榮狠狠地一咬牙,冷峻異常地道:“我已是有婦之夫,她心裏至始至終都沒有我,一心都念著那個逆天而行、惡貫滿盈的李嘯雲,我怕什麼?再說大名鼎鼎的公主傾心一位大宋的生死大仇人,休說當今皇上不能容忍,就連尋常百姓也不能容忍,如再執迷不悟,必然身敗名裂、萬劫不複。我還怕一個自甘墮落、為人唾罵的長公主怨恨嗎?”
金果嘿嘿一笑讚道:“小侯爺已然大徹大悟,實在令老夫深感佩服,那我們也算是不謀而合,臭氣相投了,這筆交易,小侯爺算得很是精明,一點沒虧。”
“這不過一箭雙雕,怎來的三雕?”高世榮惶急之下不由催促道。眾人聽了無不勃然大怒,但誰處於授人以柄的情勢下,也換成了敢怒不敢言了,一雙雙怨恨、不忿的眼睛直盯著二人看,似將他們在仇視的怒火中化為齏粉、灰燼、水霧、立即消逝在眾人眼裏。